段婚姻,他一开始并没有期待。在他意料之外的,唯有爱上她这件事。 “凌颀。”她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炽热的体温,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相信一切自有天意。“你是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好人吗? 这样的赞美对他来说太过奢侈。 “我做过很多坏事,真的。”他扯出一抹苦笑。 “那也一定有苦衷。”她像所有人一样怀疑过他,误会过他,正因为这样,她更明白这个男人不曾被命运眷顾。 如果连她也不偏爱他,他便一如往日可怜。 这时,凌颀敏锐地捕捉到了远处的草丛里有一个偷拍者的身影。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裹着摄像头向着他们一通猛拍。 “公开吗?我们的关系。”凌颀在她耳畔低语。 “什么?”她抬眸问。 凌颀为她指了指草丛处偷拍的人影。“在你同意之前,我不会让任何人报道出去。” 这句话在阮沂心中泛起了涟漪。 难不成,网上的百科资料没有更新,是因为这个男人封锁了消息? 她以为的“无情”,实则处处是他的“用心”! “没关系,让他拍吧。”一切尘埃落定,她想,她应该更大胆地走向他,“让大家都知道,你这只‘披着狼皮的羊’归我了。” 开阔的公园里,风很鲜活,草很嫩绿,凌清活泼地追着蝴蝶去,身后跟着恩爱的父母。 阳光遍地,斑驳有影。 没什么比这平淡而温馨的时光更加耀眼了。 * 凌清这一天在公园里玩得尽兴,回程时一直喊累,想让阮沂抱他。 “妈咪抱抱,抱抱……”他向母亲举起胖乎乎的小手,还以小碎步催促尤其可爱。 “妈咪也累了,爸爸抱你。”凌颀像拎鸡崽似的将他提了起来,把小屁股按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这安全感十足的怀抱还是让孩子不满。 “我要妈咪!我要妈咪!”他挣扎着扭动,小手还是朝阮沂伸去。 过去出门,他困了累了,定是躲在母亲怀里睡觉,他习惯了她的味道。 “真不叫司机来?”凌颀“对付”孩子没什么心得,犯难地问。 本来离了公园就该有车接应,是阮沂坚持要坐公交回家,凌颀才不得已把司机“赶”了回去。 “不能养成他娇奢的习气,动不动就要车来接,等会儿二三十岁了还不会坐公交车,不笑死人吗?” 说者无心。 凌颀尴尬地挑起眉。 “啊……确实……”他眼神虚浮,默默地把脸低下去。 阮沂见他这副心虚的表情,一下子“悟”出了什么,狐疑地问:“你不会……没坐过公交车吧?” “哼,公交车……”他嘴硬。 “到底坐过没有?” 这回没法躲了。 “没有……”他泄了气,硬着头皮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看吧,有钱是原罪。 见有人把“火力”转移,凌清高兴得拍起手来,完全忘记了“抱抱”的事。“哈哈,爸爸比我还笨,不会坐公交车。” “‘没坐过’和‘不会坐’是两码事,我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爸爸你没吃过猪肉吗?”凌清瞪大了眼睛问,深表“同情”。 算了,他不该指望一个三四岁的孩童能理解他的话。 阮沂一副看戏不嫌事大的样子,努努嘴逗孩子:“爸爸好可怜哦!” 夫妻俩交换过眼神,阮沂可是露出了“你拿我没办法”的真诚。 这一家子在公园附近的车站等了五分钟左右,一辆蓝白色的大巴驶入了公交站台。 凌颀像块木头看着人群涌进车内,眼神有些陌生。待到除他以外的人都进了车厢,他才抱着孩子缓缓地跟了上去。 这年头坐公交车还真没难度,只要有手机,就是三岁孩子也会打卡付款。 “没座位啦!”凌清一上车就嚷,这让凌颀有些尴尬。 陌生的叔叔阿姨们微笑地盯着他们父子俩,凌颀总觉得不太习惯。 让他最受不了的地方,是公交车上的拥挤。那抠脚大汉的手臂一直挤在阮沂身上揩来揩去,恼得他强行钻过去用身体挡住。 后排乘客嫌弃的眼神让他局促。 这本就不是他的行事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