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沂从上午等到了下午,一直在家里转来转去,只盼着凌颀能够平安归来。 “你别老在我面前晃,颀儿是去‘协助调查’,不是被‘依法逮捕’,你弄清楚区别没有?”傅蓉看不惯她遇事慌慌张张的样子,又到花房浇花去了。 “对,没错,是协助调查。”只要他是清白的,警察一定会放他回来。 这样一想,阮沂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她又在大厅里踱了将近一个小时。 不经意间,大门打开了。 凌颀从警察局回来了,强打的精神掩盖不住一身的疲惫,他勉强地撑起了笑意,眸中布满了回忆的尘屑。 “让你担心了。”他伸手揉了她的发,她没有躲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她心里成了一只无牙的老虎,大猫般的体格,柔软的毛发,就是“龇牙咧嘴”,也只显得在“虚张声势”。 原来,她早已不惧怕他了。 “我说过,等我回来,我会告诉你——”阮沂的食指轻点在他唇上,犹如滴落在他心底的涟漪。 “不着急,今天先休息,明天再说。”她不确定,他所藏的秘密,会不会为这段关系带来改变,她想听,却又怕听。 “好。”他感念她的体贴,承下了这份情。 “我先洗个澡。”他无精打采地前往浴室,只想把“那个人”带来的晦气彻底涤净。 “嗯。”她看着他寂落的背影,忽而生出一丝心疼来。也许她打从心底里,不相信他是那样不择手段的狂徒。 * 当天晚上,赵纤纤兴奋地给阮沂拨去一通电话,告诉她自己和沈昌平已经正式在一起了,并询问她明天要不要四个人一起外出野餐。 “我先问问凌颀。”阮沂半是开心,半是惆怅。闺蜜找着了对象,她自然是高兴的,可她是真担心凌颀的状态。 她敲开了书房的门,回应她的还是那一声毫无波澜的“进”。 凌颀放下手里的文件,抬眸看她,眼里如有微波荡漾,柔情似水,温柔得她快认不出他是当初冷眼看她的男人。 “那个……纤纤打电话跟我说,她和沈昌平在一起了。”她怕他觉得自己无聊得紧,特地前来“炫耀胜利”,紧接着说,“他们想约我们明天一起去野餐,我问问你什么想法。” “去吧,散散心也好。”他没有任何想法,他看出来她是想去的,便答应了。 “那好,我回复一下纤纤。”一想到能和凌颀一起出游,她心中莫名有些欢喜,是因为被困在这个鬼地方太久了吗? 她刚要转身离开,凌颀突然叫住了她:“阮沂——” 她止住了脚步。 长睫,微微颤动。 他极少连名带姓地唤她,这让气氛忽而有些紧张。 “我不是一时冲动。”他的话很轻,却字字坚实,认真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他说的,是早上那件事吗? 她用手指扣住衣领,想要掩饰那份突如其来的悸动,可她做不到,狂烈的心跳大声得怕让人听到。 他本以为她会回应他什么,结果她没留下一句话,羞赧地跑出去了。 他不是沈昌平,猜不透女孩子的心思,他不知道阮沂是否介意他“常入警局”的经历。 可话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她不可能不懂他的心意。 * 第二天清晨,阮沂很早起来准备野餐的材料,她亲手做了一些三明治和小蛋糕,把它们稳妥地装在了餐盒里。 凌颀洗漱好了才从楼上下来,阮沂见到他先是一愣,然后噗嗤笑了。这位贵公子一定没有野餐的经验,穿得正儿八经,那西裤毫无弹性,盘起腿来估计“撕拉”一声就…… “大少爷呀,听我的,换套运动服再下来,我们是去野餐,不是见客。”她将他重新推上了旋梯,纤细的手掌抵住他温热的背,那触感微妙得让她瞬间慌了神。 并非她要胡思乱想。 她觉得他昨晚说的,就是那个意思。 凌颀换了一身普通的网球套装重新下楼,阮沂简直看呆了。 人如其名,凌目有光,颀长俊秀。虽然他眼里不甚活泼,但依然像是校园里众人追逐的明星学长,举手投足,一身贵气。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嫁给这么“娇贵”的男人,去野餐也接不上地气。 “这还差不多。”阮沂有些局促,回过神来评价。 这人撑死了不到一米九,怎么就让人感觉腿长两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