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沂进入那一间穷奢极侈的总统套房之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为了极尽欢愉,她特地穿上了轻纱质感的柔软长裙,裙绳勒出了盈盈一握的腰身,那曲线好看得诱人。 线人将她指引到这个豪华的房间里,并嘱咐她千万不能开灯。 交易只是交易,出卖的是身体,不是灵魂,并不需要看到彼此的脸。 阮沂像鬼魂似的在漆黑的房间里游荡,她不想躺下等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那样像极了旧时的嫔妃等待临幸。 是的,她紧张。 哪个清白的姑娘会不紧张? 她好歹是一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若不是那个叫“凌颀”的坏男人威胁父亲就范,她不会被迫嫁人。 这是她嫁人前的疯狂。 不能便宜了那个恶人,不能。 门吱呀一声开启,随后又轻轻地合上了。 阮沂打了个寒战。 有人进来了吗?她什么也看不见,帘子紧闭了月光,让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阮沂攥着裙摆,木然站在床边。 随后,细碎的声音响起,似是脱掉手表的声响。 不一会儿,对方的手指轻轻地触碰到她的肩膀,就像捉住了猎物的豺狼,一手将她整个人拉向了他。 这是一场意料之中的暴风雨。 这一夜,只有巫山云雨,没有情投意合。 她就是要她的未婚夫,对她极尽厌恶。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次不错的体验,他们之间仿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默契,无须言语。 然而,没有感情的缠绵,过后终究是空虚的。 阮沂心头有些乱。她还来不及问对方任何问题,他已经进了浴室。 她半披着被子,打开手机,看到父亲阮敬才发来的信息。“小沂,凌颀说,下周一来接你。爸爸查了,周一是个好日子,宜嫁娶。” 嫁娶?阮沂差点就笑出了声。 她只是到凌家当“人质”罢了,需要什么好日子? 回想起三天前经历的一切,她感觉就像做了一场噩梦。 * 三天前的晚上,她加了很长时间的班——应届毕业生被恼羞成怒的男上司穿小鞋的戏码不能更常见,怪她生了一副惹人犯罪的好皮囊,徒添烦恼。 她刚到家,便听到继母王艳茹在呼天抢地,眸中的眼泪三分真七分假,让她判断不出这个女人今晚又在耍什么花样。 明明河水不犯井水。 这个颇有姿色的王艳茹是破坏她父母感情的祸首,是害她母亲郁结而死的凶手,她还感念对方的养育之恩不去恨她,已经是莫大的仁慈。 “老阮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活呀?”王艳茹痛哭着说。 阮沂才留意到沙发上的父亲,痛苦地捂着一只眼睛,额上全是血。 “怎么回事?爸,你眼睛怎么了?看医生没有?”阮沂忙坐到父亲身边,心急如焚地问。 “不碍事,我已经给他止血了,就是看着吓人。”王艳茹一边哭一边给阮沂解释。“你爸公司那个小凌总,真不是人!之前一直针对你爸,逼他——反正各种刁难。现在倒好,他直接把自己爸爸气死了,抢了‘皇位’,更加无法无天!这不,现在找人对你爸动手了!” “这是犯罪啊,必须报警。”阮沂刚掏出手机,就被父亲的手摁了下去。 “别!小沂,不能报警。”阮敬才面有难色,“我在公司做财务快三十年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通通都知道,小凌总——不,现在应该叫凌总了,他是不会放过我的……而且,你以为爸爸就干干净净了?” 阮沂不由得一阵虚脱。 若她报警,凭那人的通天手段,进监狱的极有可能是父亲。 她不能这么做。 阮沂收起了手机,一直在想以什么办法对抗这种强权。 “小沂,其实小凌总之前对爸爸说过,他可以不再找我麻烦,只要——”他眼也不敢眨,一直盯着女儿的表情,“只要我把女儿嫁给他。” 阮沂猛地抬起眸来。 不敢置信。 “爸,你的意思是……”她像风里一株飘摇的小花,随时会倒下。 阮敬才愧疚地低下头。 其实他也并非毫无选择。 怪他一天到晚在公司里晒自己的宝贝小女儿——阮婉心,才让凌颀知道,女儿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