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伦敦的时候,你也有事没事就让我喝热水,无论什么季节。” 两人静静地坐在这里,仿佛世界被按下了暂停键,这样的安宁,苏小冰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小时候和阿寒坐在秋千上看星空的画面,也是那样的安静。 为什么小时候她经常凑到阿寒身旁去看星星?第一次,妈妈帮她洗澡的时候,因为情绪失控弄疼了她,她逃到花园,看到秋千上的少年,她安静地坐到他身旁。 第二次,苏思瑶刺激到妈妈,为了防止哥哥做出伤害苏思瑶的事,爸爸把苏思瑶带去了公司,她害怕面对妈妈,躲在花园的草丛,阿寒走过来坐在秋千上,她坐在他身后。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阿寒成了她遇到伤害后,第一个想到的避风港。 回过神,苏小冰觉得心上有无数针在扎。 她倏然站起身:“温医生,我们走吧。” 她不愿意再重复无休止的纠缠和痛苦,她不想再要这个过去,她讨厌过去那个用尽全力去爱阿寒的自己,那个卑微的、没用的只能假装高高在上却比任何人都小心翼翼摇尾乞怜的自己! 苏小冰又带温子谦去了几个景点,结束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她最后带他来了南湖,这里是欣赏落日最佳的地方。 两人坐在湖边的长条椅上,风沿着湖面吹拂在脸上,仿佛轻柔的呢喃一般令人身心舒畅。 苏小冰惬意地将手撑在椅子上,伸直双腿,舒展四肢,橙色的夕阳洒在他们身上,洒在湖面,令四周的万事万物都如同镀了一层橘黄的光晕。 奶奶牵着孙女在一旁练唱,主人牵着狗在四周玩耍,情侣在散步,几个男的女的在高谈阔论。 苏小冰却有些困意,疲惫地眨了眨眼。 “困了?”温子谦瞧着她。 “确实,好久没这么玩过。”她想将头靠到温医生肩上眯一会儿,又觉得不妥,立刻抬起头,反反复复几次,只是更困了。 温子谦笑了笑,轻轻拥住她,带到肩上靠住:“睡一会儿吧,待会我叫你。” 苏小冰也不挣扎了,挽住温子谦的胳膊,动了动脑袋,找到一个更舒服的地方就不再动了。 “温医生,你会不会唱歌?”苏小冰虽然闭着眼睛,睡意侵袭,但还是努力想着话题跟他聊天。 “这个世上没有不会唱歌的人吧。” “阿寒从来没有开口唱过,”苏小冰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所有的思考,心脏停止了所有的喜怒哀乐,出口的所有话语都成了无意识的自然流动“也许他对苏思瑶唱过,苏思瑶每次打雷都要让阿寒陪她,温医生,你说阿寒有没有为苏思瑶哼过歌?” “我不知道,你可以去问问他。” “他不会回答的,只会冷漠地走开,如果我缠着他非要知道答案,然后他就会说唱了,可是如果我说你没唱,他就会说你知道还问。” 没有听到温医生的回答,苏小冰继续放任自己的意识肆无忌惮地流动,明明她闭着眼像睡着了一样,只有嘴巴在开合:“阿寒老是这样,让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他总是知道怎么精准地打击我,而我,每次都会上当。” 苏小冰无意识地将温子谦的手臂搂紧了些,似乎很冷,身体有些发抖,但神情又很平静。 温子谦终于缓缓开口:“背着沉重的包袱一直爱一个人十几年,是很累很累的,大多数人半路就会走散,高寒很幸运,在你最无助的年龄出现在你生命中。” 苏小冰呼吸平稳,已经睡着了。 温子谦语气轻缓:“小时候我一直不能理解爸爸为什么和妈妈离婚,后来才明白,不是谁都有勇气去爱一个身体不好的人,那份爱就风一样,随时随地会消失,一旦深深地陷进去,失去的时候就会万劫不复,这样的痛苦,不能承受才是正常的。” 湖面上有几只鸳鸯在打闹。 温子谦微微一笑:“对我而言,等待真的是一种幸福,我也要感谢你在伦敦陪了我三年,我太幸福了小冰。” 远处,一辆黑色的车一直停在那里。 高寒将车窗的边框当成了桌子,趴在那,脸搁在手臂上,盯着被夕阳包裹住的两人。 他看上去那样平静,周围的一切声音都进入不了他的耳里。 车被重重地踢了下,接着,一个胖大的身躯挡住了他的目光。 高寒依旧维持着趴在那里远望的姿势。 “你他妈聋了吗!”一个粗哑的男人的声音:“你的车挡住我的狗散步了!” 高寒缓缓将黑眸上移,平静无波的眼神却令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