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把他。
他连忙回头看去,可这时……
火车速度越来越快,驶离了站台。
那个温柔削瘦的女人淹没在了人潮之中。
就像他在日记中写的那样:“我从未想过,只是因为贪吃这半只烤鸭,错过了和那个清瘦温柔的女人最后一次对视……”
“她没听清我说了什么,正如我也没听到她说了什么。”
……
这是徐玉秀烙印在心底的记忆,也是程开颜眼一点点写下的故事开头。
“嗯!”
程开颜放下笔,靠在椅子上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闭着眼让干涩的眼球得到滋润,慵懒的呻吟自他的口鼻中哼出。
写了快三个小时,他已经很累了。
心力憔悴的那种。
仅仅是一点开头,就让他写了将近三个小时。
他可以预见的是,这篇作品,肯定会写得很慢。
绝对维持不了之前那样惊人的速度。
“忙完了吗?”
身后传来一声幽幽的询问,熟悉且令人为之惊悚。
“嘶!”
“吓我一跳啊!妈!您走路没声音的吗?”
程开颜瞳孔一缩,倒吸一口凉气,随后猛然回头。
果不其然,身后站着母亲徐玉秀。
一身简单朴素的白衬衣,齐肩的长发带着湿润的芬芳,干净美丽的脸庞,漂亮精致的桃眼微微发红,如清澈的湖水丛生不少波澜。
“是你太投入了,呵呵。”
徐玉秀温柔的笑了笑,然后伸出白皙但生了些许茧子的指头指了指靠窗沙发前的茶几上,那碗解暑的绿豆汤,“妈给你盛了绿豆汤,喝完就睡觉吧。”
她温和的眼神,一如从前。
虽然清楚自家孩子在写什么东西,但她还是没有贸然询问。
一来回忆感伤,二来写作是一件私人的事情。
她权当没看见。
“哦哦,谢谢妈,您早点睡吧,我喝完就去洗,洗了睡觉。”
程开颜笑得灿烂,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德行”
徐玉秀忽然没有那么伤感了,一时间多云转晴,心情好了起来,嗔怪的白了他一眼,随后端起碗递到他手边,就离开了。
程开颜目送母亲的背影离开,房门咔嚓一声关上。他低头看着手里盛得满满的白瓷小碗,里面儿的绿豆汤居然是红色。
虽然奇怪,他也没在意,咕噜咕噜喝了一口,抿着嘴里的味道,他不禁挑了挑眉:“真甜,还是像以前那样放了红吧?”
红是稀罕物。
生产的妇人没有奶水,就用红水来代替,喂给婴儿保命。
而绿豆汤这种东西,大家都舍不得放红。
但从小到大,徐玉秀在给程开颜煮的时候,偏偏会放上一整块红方。
一直是母亲最疼他了。
程开颜笑了起来,一口将绿豆汤喝干净,肚子里舒服了不少,人也精神了一些。
“放水,洗澡!”
洗完澡后,上床睡觉。
半年以来,程开颜的作息非常健康,现在即便是为了写作,他也不会熬到转钟。
今天更是写到九点就停了。
“咔嚓”
关上灯,房间瞬间暗了下来,眼睛逐渐适应黑暗。
时不时划过的闪电,将卧室照亮。
程开颜躺在凉席上,将叠好的被单散开当被子盖着。
好了,安全感一下子就来了。
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一夜无话。
夜晚,他做了个梦,梦到了入伍的那天,昔日话音历历在目。
不过,第二天早上,起来就不记得做什么梦了。
程开颜倒没有在意,翻身起床,准备洗漱。
走出房门,堂屋里徐玉秀正在扫地。
昨晚上几个人吃了不少瓜子,他还看到西瓜皮了。
“家里买西瓜了?”
程开颜看着垃圾桶里还留着红瓤的瓜皮,惊讶的问。
还有这玩意儿,自个儿怎么不知道?
“不是买的,你姐夫前几天送来的,说村里种了好多瓜,可甜了。”
徐玉秀解释一声,指着桌子后面依次摆放的四五个大瓜。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昨天没喊我?肯定都被心语那丫头吃完了!”
程开颜幽幽道。
“那确实,你说没什么事别打扰你,然后心语就自告奋勇的说她帮你解决掉,免得放坏了。”徐玉秀失笑一声。
“……”
程开颜无语,这死丫头这么皮跟谁学的!
没有计较,转身出门去厨房打水洗漱。
屋外的天空依旧乌云密布,看来昨晚上的一场大雨并不是绝唱,而是一个开始。
此时雨水淅淅沥沥,不大不小。
日常出门还没有大问题,但若是忽然下大了就成落汤鸡了。
舀了杯水,蹲在靠着水井的檐廊下刷牙。
隔壁詹家正在吃早饭。
现在夏季人们普遍醒得早,五六点起床的工人不要太多。
“王姨,您今天也要上班啊?”
程开颜看了眼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