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继舒离开法庭后,原本打算直接回家。
这个案子结束之后他会休息一段时间,最多做做法律咨询的工作,不太想刚结婚还到处奔波。
晏边吃的那些东西他不好多说什么,但看样子就不好吃,那个人肯定吃不了多少,还是要回去做饭盯着对方吃才行。
温继舒想得很好,现实却不允许事情按照他的期望发生。
“喂?小舒啊……”
温继舒刚上车,正打算发动车子,就接到了自家婶婶的电话。
“出什么事了?”电话那头的女声哭腔中带着焦虑,抖着嗓子说出口的话让温继舒也不禁蹙眉。
“阿明去你那里了吗?”婶婶的声音不停地颤抖。
她在害怕。
“温煦明?”
温煦明是温继舒叔叔的儿子,也就是他的堂弟。
每当温玉恒发疯想要对温继舒做些什么的时候,都是叔叔婶婶找人先一步把温继舒带走。
这个堂弟小温继舒五六岁,对堂兄多有崇拜,这些年一来二去的,也在温继舒这里混了个眼熟,偶尔还能从温继舒手里拿到不少好东西。
温继舒自认亲缘淡薄,可他感觉得出来,叔叔一家对他是不带算计的好。
温煦明这个堂弟虽然动不动就犯二,但除了二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缺点了,他对温煦明向来是纵容居多,敲打占少数。
“他没有来我这里。”温煦明三战考研上岸后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也不怎么像以前那样老是往温继舒这儿跑,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个弟弟了。
“他不在你那里还能去哪里啊!”婶婶崩溃了,“他从前天开始就没回家,短信不回电话也不接……我问了他几个平常关系好的朋友,阿明也没有去他们那里,现在连你这里也没有他的消息,他还能到哪儿去啊……”
说到后面,婶婶慌乱的声音已经被淹没在了哭腔中。
她就温煦明这么一个孩子,当眼珠子似的养大成人,从来没出过半点闪失。
现在温煦明突然失踪,叫她怎么能接受得了?
“您先别急。”温继舒在处理这种事的时候要比婶婶理性很多,他试着稳定对方的情绪,“您好好想想,温煦明前几天在家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比较反常的行为?”
“反常?”
“对,您现在尝试回想一下。”
当一个人情绪十分不稳定的时候,通过让对方从事一些简单的记忆工作,可以使人多少缓和下来一些。
温继舒在电话这头耐心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没有催促,也没有其它多余的询问。
“阿明这孩子一直很听话,平时回家还会陪你叔叔下棋。上次他回来的时候,我叫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他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和几个玩得比较好的朋友约着打麻将,他还跟我开玩笑说,我成了和你边阿姨一样的牌佬。”
婶婶说话的时候,虽然声音中仍然带着细微的颤抖,但语言逻辑清晰,已经稳定了很多。
“您和朋友打完麻将之后,有和温煦明说什么吗?”
现在J市很多太太社交之间流行打麻将,最具代表性的人物是叶老爷子家的儿媳边岚。
紧随其后的便是边岚女士的好姐妹罗敬珍女士。
也就是温继舒的婶婶。
“我和阿明说什么……”罗敬珍吸了一下鼻子,声音已经趋于平稳。
“您慢慢想,不要着急。”
“我就和阿明说,隔壁李阿姨家的儿子前些日子带了个儿媳妇回来,小两口今年就打算备孕,我问他什么时候能谈个朋友,给我也带个儿媳妇回来。”
“那他当时是怎么和您说的?”
罗敬珍哽咽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我都不指望他能给我弄出个孙子,我就只是希望他能谈个朋友,在外面也有个照应。”
“阿明当时也没说什么,就说他没想过,我就不懂嘛,他都二十五岁了一个朋友都没谈过,我急你叔叔也急啊,阿明总不能真的和他那些培养皿啊什么的过一辈子哇!”
“还有呢?”温继舒直觉温煦明还说过别的话。
“然后我就想着他张阿姨家里有个小姑娘嘛,和阿明差不多大,是个omega。我见过那个孩子,嘴特别甜的一个小丫头,又漂亮又可爱的。我和他张阿姨都觉得可以安排他们见上一面,年轻人相处一阵子再考虑要不要耍朋友试试。”
罗敬珍谈到这个,情绪彻底稳定了,找不到自家孩子的焦急直接演变成了操心:
“阿明想都没想就拒绝我了,说他现在忙着给老师干活没时间谈朋友,我就不明白嘛,他怎么可能有时间和朋友聚餐没时间谈朋友呢?他就是在找借口不谈朋友。”
“那您之后是逼他去见面了吗?”温继舒简单猜想了一下。
温煦明三战考研上岸后又选到了一个很扒皮的导师,大学时候好好的一个阳光男大变成了怨气滔天的牛马。
温继舒在这孩子读研之后难得和他见上一次,每次见温煦明,他身上都遍布着一种淡淡的死感。
天可怜见的。
“我没有逼他啊,我就是让他和人家小姑娘见一面。”罗敬珍急了,语气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