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难得发怒:“郡主是我的贵人,两位世子若不想凑这个席面,本王绝不勉强。”
大雍的皇子成年封王后去封地,只是元朔帝仅有两位成年的皇子,故而将二位皇子都留在京中。
二皇子赢梁虽封了梁王,可他生性恣睢,为了和京中这帮子弟玩在一起,他甚少会以“本王”自称,更多时是以“本皇子”打趣。可见眼下是真动了怒。
二皇子的维护,让小乙警心大作。他扫向陆轻舟,看不出喜怒,但又隐隐觉得,陆轻舟不像是忍气吞声的主。
果然,陆轻舟没让他失望。
陆轻舟鞋尖在那碎瓷片上轻点,一道碎瓷片贴着安阳侯世子的脸颊留下血痕,另一道,直接扎上李公子手臂。
陆轻舟笑意盈盈地威胁:“陆北王府的军功,便是让我不必仰人鼻息,再有下次,我就废了你们。想来陛下正怜惜我丧父,也不会计较什么。”
安阳侯世子拍桌而起,指着陆轻舟的鼻子骂道:“狗娘们,你狂妄。”
“在你安阳侯府面前,我陆轻舟就是有狂妄的本钱。”
与陆轻舟这句话同时出现的,还有小乙,在安阳侯世子拍桌的那一刻,小乙便一个移步挡在陆轻舟身前。
“世子,你喝多了。”
安阳侯世子冷笑一声:“本世子就说呢,这女人有那么大胆子,原来是有裴大人护着啊。”
安阳侯世子还想说些什么,他身边那位李公子像是反应过来剧痛,倒地哀嚎起来。
二皇子彻底黑了脸:“世子是道歉,还是滚出去?”
安阳侯世子摸了摸手边的弓箭,不忿道:“是本世子喝多了,还请郡主见谅。二殿下,可满意了?”
二皇子对着陆轻舟反问:“郡主满意了吗?”
陆轻舟拿起酒壶,给自己斟满酒:“今日,是轻舟扰了殿下的好意,轻舟自罚三杯,给殿下赔罪。”
众人来不及劝,陆轻舟三杯酒已下肚。这才道:“轻舟到底是个边疆之人,不懂京中宴会的规矩,今日便先告辞。”
“别呀!”二皇子丝毫不计较,“不懂就不懂,反正这也是专为郡主设的私宴,郡主高兴便好,裴大人,季大人,你们说是不是?”
小乙道:“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
季尧蹭到陆轻舟跟前:“郡主不必想太多,二殿下最是随性,才不会计较这些。郡主就当是看在二殿下与大人的面子,不与那些人计较。”
陆轻舟对着几人抱拳,此事算是揭过。
酒过三巡,终是将方才的对争之态缓了下来,季尧喝得痛快,拉着陆轻舟干了几杯,逼着陆轻舟当他师父,惹得陆轻舟频频看向小乙。
季尧打了个寒颤,他感受到一阵凛冽到足以杀人的寒意,可他回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季尧又蹭到小乙跟前:“郡主够猛的啊!一刀杀二敌。大人,你是不知道啊,我刚才心都快跳出来了。”
小乙望向陆轻舟的眼神是自己也发现不了的宠溺与得意:“她像是逆来顺受的人?”
季尧摇了摇头:“不像。但是公然动手,我也是没想到啊!”
小乙也有些不解,从裴无厝的情报看,陆轻舟是一个极度谨慎的人,可她来京中的每一件事,都张扬得有些过了。
且从陆轻舟今日的打扮看,她行走坐卧都是无可挑剔的,可见,陆珩对她的教导,不止有军中规矩,更有世家礼数。
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张扬之辈。
*
曲酒流觞,本是雅事,虽发生了不愉,可到底还是留了场面。
等几人喝得差不多了,安阳侯世子一改方才的恼怒,道:“殿下今日给郡主设宴,自是准备了重礼,我安阳侯府也给郡主准备了一份,还请郡主莫要嫌弃。”
事出反常必有妖,陆轻舟和小乙对视一眼,小乙用唇语告诉她:“放心。”
陆轻舟坐起身:“侯府若真心送礼,轻舟怎敢嫌弃。”
安阳侯世子爽朗一笑:“郡主不愧是女中豪杰,不过……”
安阳侯世子一顿,像是再等陆轻舟问话。
陆轻舟反其道行之,给自己又添了一盏酒,静静地等安阳侯世子开口。
宴会又一次归于寂静。
安阳侯世子等不到人解围,悻悻地开口:“不过,这等礼物,也得看郡主能不能受得起。毕竟,我安阳侯府的弓箭,可不送懦夫。”
季尧抢在陆轻舟跟前说道:“世子,这是二皇子的宴会,世子之妹曾是大皇子侧妃不假,可坏了规矩,就是该罚。”
安阳侯略过季尧逼问陆轻舟:“郡主,接不接?”
“殿下觉得,我该接吗?”陆轻舟乖巧地问赢梁。
“不接又能怎样,他安阳侯送得起,本王送不起吗?”
陆轻舟洒脱的来了句:“那就不接了。”
“看来,郡主当真是个懦夫,如此,对得起陆北王府的名号吗?还是说,陆北王府尽是懦夫?陆珩……”
“啪”的一声,安阳侯世子还未说完,便被陆轻舟甩了一个极响的巴掌。
“再骂我父亲一句,我剁了你的舌头去喂狗。”
安阳侯世子恼羞成怒,想要还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