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衡彻底睡不着了,睁着眼睛煎熬到天亮,起床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头痛欲裂。
他没敢再跟曲灼提蛇的事,怕曲灼不高兴,虽然他想不通不高兴的点在哪里,但就是莫名有这种直觉。
雪依然在下,曲灼戴上帽子围巾,坚持要去外面拍雪景照,好在这次没晕倒,拍了个心满意足。
拍完回屋,冷热交替,曲灼狠狠打了几个颤,发稍和衣服上的雪花都被抖落不少下来,他摘下帽子围巾,脱下外套,换上居家绒衣,将自己舒舒服服团到空调下面的沙发上,迫不及待地开始看照片。
项衡拿过提前准备好的干毛巾,走过去替他擦头发。
“果然戴帽子围巾才有冬天的氛围感!”曲灼激动地抬起脸举起手机,“你觉得这张怎么样?”
项衡手里的毛巾从他发梢滑落到脸侧,顿了顿,目光移到手机屏幕上,认真看了一会儿:“好看,你的神态姿势都很有松弛感。”
“是你抓拍得好。”曲灼笑得很开心。
项衡继续给他擦头发,擦得很仔细,确保每一根头发丝都干得透透的,之后又端了一碗老张煮的姜茶过来给他喝。
曲灼一脸抗拒:“不喜欢。”
项衡道:“预防感冒的。”
“我知道。”曲灼皱着脸,但还是伸手接过去,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
这时,项衡的手机响了,曲灼连忙将手机递过去,项衡接起电话,是公司的事,他放下碗坐到旁边跟对方通话。
曲灼注意到项衡的头发上湿漉漉的,是一直没擦,雪花化成水了,他连忙起身拿着毛巾去给项衡擦头发。
项衡卡了壳,脑子里一片空白。
助理在那头“喂”了好几声,他半晌才找回神:“哦,这份文件……”
曲灼开始擦他衣服上的水。
项衡再次卡壳。
助理:“喂?项总?项总,你在说话吗?”
曲灼疑惑地探头过去:“我打扰你了吗?”
助理:“?”
项衡猛地坐直身子,清清嗓子:“没有没有。”
助理:“……?”
艰难地说完工作上的事,助理换了个话题:“做饭阿姨找到了,但马上要过年了,她说希望年后开始上班。”
项衡脑子的电路重新接上,思维顺畅起来:“那就年后再说吧……等等,算了,暂时不需要了。”
本来他以为曲灼会住院一段时间,请个阿姨照顾一日三餐很正常,现在人都回家了,他没立场给人家里安排事,虽然曲灼跟他相处得很自然,但他不能没有边界感。
打完电话,他重新将手机交给曲灼,曲灼挑挑拣拣选了很多照片:“我把不要的删了,你把剩下的照片都转发给我吧。”
项衡心里一紧:“删了?”
曲灼点头:“嗯,表现一般的都删了。”
项衡连忙打开相册往前翻,发现昨天傍晚偷拍的那张还在,不由松了口气,随即又有点疑惑,不确定曲灼看没看到这张照片。
他怎么一个字都不提?是没看到,还是不在意?这张要发给他吗?
项衡朝曲灼看了看,将这张照片复制一份,转移到隐藏相册,随后开始一拨拨转发照片。
最后,曲灼抬起头:“还有窗前的那张呢?”
项衡:“……马上发。”
原来看到了。
是不介意,还是不在意?
项衡心情忐忑地将照片发过去,曲灼低头看照片,脸上笑意很深:“这张我最喜欢。”
说完当着他的面将照片设置成微信头像。
项衡松了口气,同时心里冒出一丝隐秘的欣喜。
这天夜里,项衡终于睡了个好觉,没有做梦,也没看到蛇,早上醒来神清气爽。
上午雪渐停,但路上积雪很厚,高速堵车,航班延误,高铁更是一票难求,项衡几人暂时还走不了。
离除夕没几天了,项衡家里打来电话,项妈妈很不放心:“后面等化雪的时候,车更难开,要不要安排直升机过来接?”
项衡:“等等,我问一下。”
项妈妈:“?”
问谁?
项衡挂断电话,问曲灼:“你过年就一个人?”
之前他听村里的孩子提过曲爷爷,但来这儿几天了都没看到,他原本觉得打听别人私事不好,现在两人已经算是很熟的朋友了,问一问应该不算冒犯?
曲灼捧着杯奶茶在看电影,闻言点头:“嗯,就我一个人。”
项衡问:“你爷爷呢?”
“他去旅游了。”曲灼注意力在电影上,回答得很随意,说完又迅速改口,“去亲戚家了。”
项衡:“?”
这也能说错的吗?
项衡又问:“那你呢?不去亲戚家?”
曲灼摇头:“不去,亲戚都去旅游了。”
项衡:“……?”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感觉到曲灼的敷衍,项衡有点挫败,可能自己还是有点越界了,但一想到曲灼过年要独自待在这个家里,他又实在不放心。
先不说消失了几天的蛇还会不会出现,光是冷得掉渣的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