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转眼池子里的荷花已含苞待放,叶萝衣换上的轻薄长衫,这衣衫穿在身上轻清凉飘逸,甚是舒爽。
只是她眉头却几月不曾舒展开来,像有天大的事压在心头。按理说药房早已安排好,杜氏一家也被处置了,早已无甚烦心事才对。
傅淮书蹙眉看着窗外春意盎然的花园,心中却如何也琢磨不出让叶萝衣高兴的法子。
“何事让咱们侯爷如此为难?”裴渊刚走入茶室就见好友心事重重的模样,不免好奇问道。
“你说……女子都会因何事烦恼?”
“怎么?惹得夫人不高兴了?”裴渊熟练地给自己倒茶,戏谑问道。
“没惹她罢?”傅淮书也不确定,但确实想不起是否让她不快之事,“不知裴詹事有个高见?”
“女子的心思甚是细腻,一般人是读不懂她们心思的。”裴渊遗憾摇摇头,品了口茶继续说道,“不过,你问我算是找对人了,我夫人也是心细如针之人,你看还不是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
看傅淮书目光如炬盯着他,裴渊只觉背后汗毛竖起,说道:“莫莫要如此眼神看我,其实这也简单,你只需……”
像是怕旁人将他的秘籍偷了去,他靠近傅淮书身边小声说道。
“侯爷。”于斯走进茶室,只见裴詹事靠在侯爷身旁,心中虽甚是疑惑,但还是老实禀报,“那人又给夫人送信了,属下猜测夫人最近心事重重多半与此人有关,擅自拦下这次的信。”
“哦。”傅淮书接下于斯递来的信。
“与外人传信?这可是大忌。”裴渊退开两步,用手抵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封信,“她这些时日闷闷不乐,该不会是为了与你和离罢。”
傅淮书眉头紧皱看向手中的信,思索片刻,果真将信拆开。
“她竟如此不知好歹,凭着一张与我相似的脸嫁进了侯爷府,飞上枝头做了凤凰,还在与那山野村夫来往。”慕景瑶愤愤看着镜中的人,紧攥着拳头恨不得一拳砸入镜中,“等我出去那日定要划花她那张脸,让这似我之人永远消失。”
“景瑶,你也莫要气恼。”她身后站着的青年陪着笑脸安慰道,“这对你来说何不是个机会呢。”
“何出此言?”她目光阴沉看着走近自己的向古易。
“若是她想要与那村夫回去,定是要和离。在此之前你先与她交好,到时……不就可使一次狸猫换太子的法子。”向古易靠在她身旁小声说道,“这样你也可少在这宫中熬些时日,不必等到容颜衰败再出宫。”
“这……行得通吗?我如何凭空从宫中出去呢?”她眼神软了下来,疑惑看向那人问道。
“这还不容易,只要这宫殿走了水,再找到个容貌尽毁,身形相像的女尸,太师府凭空出现的表小姐,不就凭空消失了吗?”
“好。你会帮我的,对吗?”
“当然,只要是景瑶想得到的,我都会拿来给你。”
书房中三人都用手支着身子靠在桌上,叶萝衣是真有事在盘算,而另外两个小萝卜头则是在有样学样。
“嗯哼。”傅淮书看他们三人这样只觉好笑,他都快走到这三人中间,她们都没有发觉。
“侯爷。”三人又动作一致地跳起来朝他行礼。
“你们先出去罢。”
“去厨房取些点心吃。”叶萝衣补充道。
看两个孩子欢天喜地地走了,她才又看向傅淮书,他今日穿了花哨衣衫,像只花蝴蝶,与往日判若两人。
“夫人看来如何?”傅淮书见她只是盯着自己也不说话,紧张问道。
“好看。”她浅浅笑着答道,“今日有宴会?”
“我就不能穿给夫人欣赏么?”他上前抱着叶萝衣,只觉这人更是瘦削了许多,“可是府中饭菜不合口味?夫人怎又消瘦许多?”
“不然让人去将太师府厨子请来,你看如何?”
话音刚落就觉怀中人身子一僵,才勉强开口说道:“不不必,府中饭菜甚是可口。许是换了季节,身上衣衫减少,侯爷才有此感。”
“是么?”傅淮书疑惑地捏了捏她的脸,也感觉肉少了许多,只是见她不愿也不坚持,“既然夫人不愿,那便算了。”
“嗯。”叶萝衣又没精打采地垂眼看着桌上的书。
傅淮书又想起心中所说之事,思来想去才开口问道:“夫人可是有亲近之人病了……”
“没没有。”叶萝衣不自觉握紧拳头,猛烈摇头,十分害怕的样子。
看她这样子,傅淮书心中也大概知道,定是有事瞒着他,但见对方不想说,也不再追问。话锋一转又问道:“夫人可喜欢我今日这衣裳。”
“喜欢的。”叶萝衣点点头。
“夫人喜欢衣裳还是喜欢我?”傅淮书故意使坏靠在她耳边问道。
“都……喜欢。”叶萝衣耳垂红得要滴血,声音比蚊子的声音还小地答道。
“更喜欢那个?”傅淮书却不打算放过她,继续追问道。
叶萝衣却不再开口,难得主动拉起他的手放在心口上,让他感受那小鹿乱撞般的心跳。
“我也喜欢夫人。”
“夫人为何还是闷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