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艾夏在地下车库里,冲着窗外吐了一口烟。
“孤魂岛大概是对男人有恨吧。由男人生出来的孩子不仅短命,而且当母亲是男性时,寿命预估在35岁以下的男孩天生就没有性|能力。”
巫漓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是没有挑明。
男人生孩子的原理其实和男人本身没有什么关系。
它是由[根]产生一种细胞,与女体细胞结合完成之后,再进入男性直肠尾端形成孕囊培育胎儿。也就是说,男人的DNA链和没有一条参与了传承,反而因为排异等原因缩减了胎儿的寿命。
说白了,“女人[根]好,还怕男人怀不了?”这句话不是说着玩的。
小生命在[根]里,与女人本体细胞融合的时候就已经产生了。只要这两种细胞质量好,小生命的存在就已经成为事实,至于男人,充其量也只是起到了一个提供营养的作用而已。
寿命预估在35岁以下的男人没有性|能力,意思不就说明他们这辈子都无法拥有一个储存着自己基因的孩子吗?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见了,短信电话全都联系不上。我完全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又为什么要闹失踪,明明我们当天晚上那么和谐。
“直到四个月之后,我的助理和我说,在一家私立医院查询到了一个拥有与我相近DNA的婴儿。”
飞车已经停到了车位上,可独孤艾夏的话没有停止。
“我当机立断就冲去了那家医院,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他,还有那旁边那个可爱的孩子。”
巫漓意识到自己似乎知道的太多了。她跟独孤艾夏并不熟悉,刚见面就打探别人的隐私似乎也不太礼貌,于是打断了她。
“为什么和我讲这些?”
独孤艾夏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屁股按到车内的烟灰缸里,又从香烟盒中抽出来一支。
“你就当是我连轴转工作太累,想借口聊天抽支烟休息一下吧。”
“这个借口粗糙了一点。”
“好吧,其实是因为……你不会一直留在岛上,而我动摇了。”
独孤艾夏点燃了第二支烟,此时,车内已经充满了香烟的气味。
巫漓不讨厌香烟的味道,但在飞车内部这种狭窄逼仄的空间里,她居然在和另外一个女人谈论身为父亲的感想,这还是让她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你动摇什么?”她问。
独孤艾夏这次没有直面问题,只是轻轻说了句:“……他疯了。”
那个男人当了母亲,却疯了。
当事人的语气极轻,就像那个男人的性命一般,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像记录故事的薄纸一样,甚至都不需要用力,只需用两指轻轻拈着一撕,整个故事世界就可以被彻底摧毁。
是不堪一击吗?
不,那是日积月累下,看似平平无奇的屠戮。
“他醒过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我。我抱着孩子,欣喜地来到他面前,本以为他会高兴,没想到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恐惧。
“——他以为我要夺走他的孩子。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总是或哭或笑,近乎疯魔地保护着那个孩子,不让人去触碰他,其中当然也包括我。”
巫漓在故事中没有听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大学生受到了什么刺激,所以无法理解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折。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对他做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有做……或许,你应该问孤魂岛对他做什么了。”
在巫漓疑惑的眼神下,独孤艾夏转述了从她岳父岳母口中得知的事情经过——
独孤艾夏的男朋友是一名刚开始攻读研究生的学生。
他和独孤艾夏的一夜春宵过后,猛然想起来自己只有30年的寿命。他又想到,恋爱的激情如此猛烈,他们居然忘了做保护措施。
天呐,真可怕。
他本来就是没有办法培育下一代的孤家寡人,医生给他的建议是,如果他18岁就和一个[根]好寿命又长的女人结婚,那他就可以亲自孕育一个生命,哪怕这个孩子的基因与他毫无关联,但也总该会流淌着那么一点点他的鲜血。
可是他拒绝了。
18岁是,是最该翱翔与梦想的年纪。他不想因为一个孩子断送了自己的后半生,也不想因为自己仅仅只有30年的寿命断送了孩子的后半生。
如他所愿,他年纪轻轻就成为了红极一时的舞者,鲜花与掌声让他几乎忘了自己与生俱来的原罪——他是男人的后代,自己本身也是个男人。
刚入学没多久,他就因为一起案件遇到了一位警官小姐,并迅速与她坠入了爱河。
这位警官小姐很好,还是岛主的儿子,做事时彬彬有礼、张弛有度,实在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的良配……他这样想着,和独孤艾夏盖上了被子。
梦里冒着粉红色的泡泡,俨然就是一副仙境般,有小精灵从蘑菇小房子里探出头和他打招呼的景象。
可是这些爱心形状的泡泡突然都炸裂开来!里面钻出一个个皱巴巴的婴孩,咿咿呀呀地叫他妈妈。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这些婴孩又一个接着一个坠落下去,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