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骤变。
连翘自然不会忽视那具尸骨上的蹊跷伤痕,她当即找来周见南仔细查看。周见南端详许久,神色凝重,最终断言道,这伤痕确系周氏独有的木系术法所到致此言一出,众人心中的疑云更浓,商议后,决定先前往另一个异象频发之地一一谯城,也即谯明周氏的盘踞之所一探究竞。只是谯城与江陵相隔甚远,千里之遥,这一路舟车劳顿,光是赶路便要耗费数日时光。他们如今已手握两块崆峒印碎片,引得人虎视眈眈,连翘有预感止番谯城之行,恐怕不会一帆风顺。
果不其然,在他们离开江陵后的第一晚,变故突生。彼时,连翘一行人皆在陆无咎的龙舟之上休憩。夜半时分,万籁俱寂,唯有流云轻轻拍打着船舷。突然,一阵“嘎嘎"的怪叫声打破宁静,只见一群红眼乌鸦如乌云般铺天盖地而来,疯狂地朝着龙舟冲撞。它们好似被邪祟附身,不要命地往上木舟上撞,猛烈的攻势竞使得龙舟的航向都发生了偏移。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醒,纷纷起身,手起刀落,与鸦群搏杀。然而,这些乌鸦仿若无穷无尽,杀之不尽,密密麻麻地堵住了他们的去路。无奈之下,连翘当机立断,调转龙舟,决定改走水路,暂避锋芒。可当他们抵达地面,却发现情况并未好转。江畔的树林里弥漫着浓重的鬼气,阴森森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不寒而栗。空气中隐隐有杀机涌动,偶尔还能瞥见几道雪亮的寒光在红树林间闪烁,显然是有人在暗中埋伏,藏着利刃,蓄势待发。
而水底也不平静,不断有气泡冒出,水下不知埋伏了多少人。连翘见状,不禁冷哼一声,心心中已然明白,对方这是不让他们御舟前行,故意逼他们上岸,想必在地面早已设下重重陷阱。
不过,连翘也并非等闲之辈,她心中正好存了杀鸡儆猴的心思,打算借此机会震慑一下那些一路跟在他们身后、虎视眈眈的宵小之辈。于是,她微微侧头,眼神向晏无双和周见南示意。
二人瞬间心领神会,活动了一下筋骨,周身气息流转,显然已做好了战斗准备,打算今晚在众人面前好好亮一亮相,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知道他们的厉害陆无咎也随着众人走出船舱,迎风而立。他身姿挺拔,一袭白衣,面如冠玉,唇色浅淡,看起来颇有几分话本里病弱公子的味道。连翘只瞧了一眼便拉他站在自己身后,责怪道:“你不是还没调息好,江边风大,出来做什么?不过一些杂碎,我来处理就行。”陆无咎瞥了一眼她只到他肩膀的小身板,毫不心虚地点了点头:“好,那今晚全靠你了。”
连翘让他放心,于是陆无咎便回了龙舟悠闲地喝着茶,饶有兴致地看着外面连翘提着剑冲在前面打打杀杀。
当然,也有几个不长眼的东西,以为他真的受了重伤。趁着外面众人围攻正酣,喊杀声交织成一片,打得难解难分之际,几个身形鬼魅的修士瞅准时机,悄然撕开了龙舟的一道屏障缝隙钻了出来。他们脚步轻盈却暗藏杀意,蹑手蹑脚地绕到船内,目光锁定在正悠然品茶的陆无咎身上。陆无咎仿若未觉,神色平静如水,端着茶杯的手稳稳当当,似乎对背后的危机浑然不知。然而,就在这几个修士踏入他三步之内的瞬间,变故突生。只见他脚下猛地铺开一层透明的烈焰,靠近的修士连一声呼喊都未来得及发出,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之色,便瞬间被烈焰吞噬,惨叫一声后化作了一把飞灰,消散在夜色中。
另一个修士刚准备冲上前,却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吓得面色惨白如纸,双腿发软,颤声道:“你…你竞安然无恙,那为何要佯装受伤,不出去迎敌?”陆无咎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神色淡然,语气中透着几分慵懒:“既然有人甘愿为我冲锋陷阵,我又何必出去以身犯险?”那修士一时语塞,心中暗自腹诽:敢情今晚众人拼死拼活,竟是在陪他调情?
这修士吓得两股战战,哪还敢多留,转身拔腿就跑。可他哪里逃得掉,火舌如毒蛇般迅速卷上他的后背。他还没来得及靠近窗户,便被熊熊烈火包裹,须臾间化为灰烬,缓缓飘落。
片刻之后,陆无咎看着地上堆积的灰烬,微微皱了皱眉,似是嫌这场景扰了清净。他抬手打开窗户,任由夜风吹入,将那灰烬尽数吹散。此后,再有不长眼的修士闯入,他连法术都懒得施展,直接面无表情地徒手捏断对方脖子,随手丢出窗外。
一壶茶的工夫转瞬即逝,外面的厮杀声终于渐渐平息。陆无咎捏爆最后一个修士,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神色如常地坐回原位,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闹剧。
恰在此时,连翘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发丝凌乱,单手扶着门框,焦急道:“这帮无耻之徒竞采用人海战术,今晚来犯之人众多,我一时被缠住,你可安好?″
陆无咎闻言,微微侧身,轻轻回头看了一眼,身上立马出现一道伤口,道:“方才似乎有个漏网之鱼偷袭了我。”连翘急忙上前,双手轻轻掰过他的后背仔细查看,只见一道一指长的伤口赫然在目,伤口处皮肉翻卷,看起来颇为狰狞。在她的守护下,陆无咎竞还被一个普通修士所伤,这让连翘心中满是懊恼与自责,只觉颜面无光。她咬牙道:“都怪我被缠住脱不了身,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