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侯先入为主,刚愎自用,初见便已有取死之道,扁鹊谏之也不得其法,依我之见倒不如取信旁人为上,病症有发而不自知者,却能从旁之小人……”
洋洋洒洒一堆,意思就是先哄着来,哄不了蔡桓公就哄他身边的人,反正先忽悠一通再说,总之还是挺符合那种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特质。
夏林没有批判好坏,只是笑着点头,他回答的好不好,其实不算好,前头还行后头有点拉胯,但问题是他在十天以前还是个不学无术的超雄少年,现在都能生搬硬套几句成语典故而且还对文章有了自己见解。
这不是好,那还有什么是好。
一连三题,难度层层递进,少爷的回答也都有惊无险,但却把老爷给听高兴了,他二话不说赏了二百两银子给夏林,然后还给少爷拿了五百两银子的零钱。
不为其他,高兴啊。这是真的高兴。
老头儿最大的心病就是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如果自己一死,万贯家财也都要被这小兔崽子弄光,他可没法护他一生,现在看到自己这个百般都不得行的儿子,突然起来了,那真的是太高兴了。
当然,他认为这臭小子有今天这份能耐,真的是选了个好先生。这会儿人家老头都不说夏林是伴读了,直接就当先生了。这个先生真的是太厉害了,他都不知道到底夏林是怎样做到让自己不成器的儿子做到这一步的。
不过现在既然人家少爷达到了要求,那就该到夏林兑现承诺的时候了,他谎称跟县太爷是同窗,借个衙门问题不大,于是乎带着少爷就直奔向衙门之中去了。
江南道没有哪个县令不认识他的,那毕竟之前可都是去浮梁县轮流学习过先进经验的,夏林还给他们都上过几天的课。
但夏林的官位高,是个从五品的县令,一般的县令是不够格来负责接待他的,所以他来这之后都是郡守接待。
但他进衙门之后情况可就不一样了,那些县令巴结还来不及呢,毕竟这位大爷指头缝里漏出来一点零碎都够他们升官发财。“哟哟哟哟……夏大人,您怎么来了。”
这地界的县令看到夏林之后鞋都顾不得穿就冲了出来,整一个倒履相迎,而夏林却只是摆了摆手:“我这边带了个学生,今日想借你公堂一用,让他体验体验当官儿的感觉。段大人,您看如何啊?”
“哎呀,这等小事哪需要夏大人亲自来此啊!”这县令汗都吓出来了,一听就这么点要求:“刚巧今日下官手底下有几个不入流的案子,那便让您的后生办了吧。”
夏林点头笑道:“多谢。”
“客气客气……您到这之后,下官也不好招待您,只能是远远看着,之前您帮衬的恩情都还记得呢,哪里敢要您的谢呢。”
“好好好,不过段大人放心,我在旁盯着,他也不会乱来。”
“那下官今日刚巧休息休息,这公堂便交由夏大人咯?”
再次返回堂前,这会儿少爷还以为是事情黄了,但没想到夏林直接拿出了一套县令的衣裳往他肩膀上一耷:“去,换上。官帽你就没得了,那玩意是朝廷威严,你现在还不配。”
“啊?你还真谈成了啊?”
夏林来到旁边主簿的位置上坐下:“今日一共有四个案子,你来断案,我来协助。那下头人的生杀大权可就全在你一念之间了。”
都说县令百里侯嘛,除了死刑需要上报刑部大理寺之外,其他的定罪几乎就是一句话的事,但也不能乱来,因为年末会有刑部官员考核,若是发现卷宗里都是些胡说八道或者错漏百出,那这县令也是要倒霉的。
可即便是这样,一县之长的权限那都是顶高的。
换上官服的少爷坐在了清正廉明的牌匾下头,看着手中代表权力桌子,还有那乌木雕刻的惊堂木,心中不由得洋洋自得起来。
很快,外头传来击鼓之声,不是那种鸣冤之鼓而是开堂的鼓点,接着衙差便拿着水火棍上了公堂,在棍子与地面的笃笃声之中,三个人便被带了上来。
这第一件案子就是一起盗窃的案子,要不说是不入流的小案子呢,不过为了一只鸡却要对簿公堂,这着实也是让人有些头疼。
不过一般这种案子也不需要县太爷亲自审,基本上几个衙役配上个主簿三言两语也就解决了。
但今天不一样了,人家有个县令体验券,那肯定是要好好的审上一审的。
这种事情夏林是听都不想听,他坐在旁边直打瞌睡,但少爷可就乐坏了,他甚至都不怀疑旁边的伴读怎么就能轻易的把衙门给包下来,他只管爽,爽就完事了。
案子很简单,夏林只要稍微提点一下这里头三方证词里的漏洞,少爷也不算笨,很快就能拿准情况。
事情很快就判了下来,惊堂木拍下的瞬间,可谓是肾上腺素飙升,权力真的是男人至高无上的享受,真相反而被摆在了后头,更何况当正义和权力双效合一时,抬头看天,天都更蓝了。
一天连续都是一些偷鸡摸狗的案子,夏林折腾到后头差点都睡过去,但少爷却乐此不疲。
而此刻夏林也终于明白了《甲方乙方里头明明都知道是假的,但参与者却还能那么快乐的原因了。
这种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