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都会光顾的花店,每次都会选上一束不同品种的鲜花。
因为说实话,直到离开,才知道自己对她的了解实在是少得可怜。
所以偶尔在每年的这一天,池观月会和小姨曾蓉一起来看望妈妈,想借着听她们儿时故事的机会再多了解她一点。
“他们的关系还是老样子,”两人缓步走向陵园,池观月回复曾蓉道,“从我爸妈结婚开始到现在,外公他就始终没给过我爸什么好脸色,看他跟看仇人似的。”
池观月的母亲和曾蓉是表姐妹,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如同亲姐妹一般。
也正因如此,池观月从小一直唤曾蓉为小姨,关系相处得也很是融洽,跟她儿子彭焕更是从小打到大的“革命友谊”。
池观月的外婆在自己女儿年龄尚小时就离婚了,尔后带着孩子嫁给了第二任丈夫。
这任丈夫对这个与自己无血缘关系的女儿视如己出,也因此对这位工作一忙起来就长期见不到人影的女婿十分不满,认为对方并不能照顾好自己的女儿。
他的这种不满在女儿去世之后尤甚。
抛开这点不谈,外公对池观月还是十分宠爱有加的。
“这两个人啊,真是的。”曾蓉语气满是无奈。
稍冷的天气冻得鼻尖有些发酸,昨晚自他们回家以后,应该又下了一场持续时间不短的雨。
土地潮湿,墓碑上还挂了一些水珠,池观月一身黑衣静立墓前。
墓碑照片里跟曾蓉容貌有几分相似之人的浅笑、以及台阶上意料之外先自己一步放置的淡色蔷薇花束,这些似乎就是今天不可多得的温暖了。
曾蓉和姐姐慨叹一些近况后,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了池观月,让她们母女叙旧。
说来讽刺,母亲的墓碑前是池观月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可以放心做自己的地方。
无需顾虑,也无需逢场作戏的伪装。
哪怕她清楚这块墓碑下是空的。
眼眸低垂着,池观月沉默许久,终于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照片里的人。
“我知道您不在这里。只是没有其他地方可供我祭奠您,而这种事又是非做不可的。”
伸手拂去照片上的雨滴,池观月的眼中满是怀念。
“陪他演了这么多年的父慈女孝,我尽力了。”
“我们的约定我还记着呢,今年是限期的最后一年——我会想办法让您尽早得以安息的。”
“我清楚这么多年来的蛰伏,只为这么唯一一次机会。所以我不会失手,也绝不会手软。”
“无论是那天跟她一起走的那位,还是她个人的相关信息,能查到的简直少得可怜。已知的都是些明面上的,她偶尔像昨天那样出去玩,也都是和那几个固定的朋友一起。这些看着倒都没什么问题。”
“有时候太正常了反而有问题。”何将醉对此倒并不觉得有多意外,在贴满照片的白板上写下最后一行字端详片刻整理思路。
“也是。”周澄倚坐着桌沿点点头,想了想又冒出一句,“要是真出什么大事的话,你行动之前必须得第一个告诉我啊。我们全队上下可就你这么一个王牌,得想办法保护你的安全。”
何将醉懒得理对方的插科打诨,回头瞟他一眼:“想办法送我去安全的监狱是吧?”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何将醉这人视钱权皆为身外之物,凡事只看自己想不想,并不在意外界因素能不能。他真正在意的东西不多,若是难得有一个能勾起他兴致的话,他绝对誓死都不会放手。
带着点让人恐慌的自毁倾向。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结识彼此在先,周澄对他秉性背景足够信任,只偶尔借此调侃几句。
“当年的案子目击证人一个都没有,相关人也都死的死伤的伤。你挑这么个时候钓鱼,浑水里到底还有几条鱼暂且不论,怕不是只会捞到一堆没用的边角料。”
“水里有多少鱼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我该考虑的是作为一个钓鱼人,我的技术和耐心到底有多大。”
何将醉盖好笔帽,敲敲白板收拾话题。
“死者夏远宸,六岁,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死因是口鼻孔被捂压导致的窒息,推测凶器为柔软物品。死亡时间——”
“哦对了,死亡时间,”周澄插了句嘴,“发现尸体的时间距离实际死亡时间超过二十四小时了,所以最多只能精确到天——也就是三月二十一日左右。”
何将醉应了一声,继续道:“首先是抛尸地点——城北的郊区森林,还是树木茂盛的僻静地带。其次死者呈躺姿,衣着完整,后脑的开放性钝器创口共一处。无论是姿势、衣着状态还是创口形状和程度,均与此前邻省的连环杀人案的案件细节不同。非要说共同点的话,那也就只有被害人都是男孩、身上均有钝器伤这两点了。”
“所以我说那帮老头就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巴不得把这案子和之前的连环案一起合并了结完事。”周澄抱臂吐槽道,随后话锋一转,“连环案的凶手改变了作案手法的可能性大吗?”
“先前的连环案中,被掳走杀害的男孩均是凶手为了猥亵来获得性满足,这通常也是系列杀人犯犯案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