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身后传来罗稚和溪溪的呼唤声。她打了声招呼就急忙挂了电话,迈着小步子过去,开始最后一组拍摄。耸入云霄的顶层办公室。
贺尘晔还没得及开口,电话就被无情切断了。他望着慢慢熄灭的手机屏幕,冷不丁溢出一声笑,继续忙起了手头上的工作。
安特助双手搭握在身前,站得笔直,视线一直落在贺尘晔的脸上。面色红润,笑意难掩,让他忍不住在心里感慨:恋爱真好啊。犹记得一个多月前,他跑了趟明隽的公寓,没找到人又回了公司。在未经同意的情况下,翻了贺尘晔的办公桌,终于在抽屉的角落找到了李维的名片,赶忙就拨了通电话过去。
多问了几句,安延断定,贺尘晔绝对绝对是马不停蹄地赶去了京市。忙完这些回到家,已是深夜,他给没电关机的手机充上电,煮了袋速食面,一吃完就给盛怀宁打电话。
不出所料,辛辛苦苦找了这么久的人,已经平安无事地跑到了另外一座城市,真不愧是业内执行力最强的人。
翌日天一亮,他就接收到贺尘晔未来一个月要在百信证券京市分部工作的消息。
一挂掉电话,二话不说就开始收拾行李,还抽空跑了趟公司打包会用到的文件与报表,一股脑全运了过去。
再与贺尘晔见面,是在两日后,那意气风发的样子跟现在差不多,是半点李维口中所说的受情伤的破碎感都没有。
思绪拉回,安延没忍住溢出一声笑,忽又被贺尘晔冷不丁抬起的视线吓到抿紧唇。
面前的人只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就又忙了起来,十几份文件签得行云流水。蓦地,放在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一声。
他拿出一看,脸色瞬间僵住,思索再三,直言:“贺总,出事了。”贺尘晔握着墨水笔的手一顿,倏然间抬头,似有预感,“什么?是.'安延颔首,“递来的消息是,昨日就来了港城。”前一秒还有条不紊签得很顺手,这一秒就乱了笔杆。贺尘晔旋上笔盖,将墨水笔丢入抽屉,之前提防着是怕自己隐瞒的那么多事情,被盛怀宁知道,现如今,他只怕病情好不容易好转的溪溪,再度受刺激。“继续盯着,有新消息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说完,他挥退安特助,从桌上捞过手机就给盛怀宁打电话。颀长的身影立在奢石岛台前,左手懒懒地接了杯温水递到嘴边,刚喝没几口,那边终于有人接听,是盛怀宁的经纪人。他敛眸,冷静道:“不好意思,只是想问问她的拍摄大概几点结束。”罗稚翕动唇瓣,下一瞬就传来"收工"的声音。她疯狂地用眼神示意盛怀宁过来,脸上挂着笑容,“刚好结束,你稍等。”没几秒,电话那端就换了人,女孩子忙唤来工作室的人帮着拆妆,一坐下就拉开了抹胸长裙侧边的拉链,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贺尘晔虽着急,但还是没出声,静静等着。盛怀宁眨了下眼睛,有点疲惫,说:“火锅可不可以在家里吃?我好困。”贺尘晔简直求之不得,本就怕盛怀宁和溪溪在附近,如若碰上那两个人,定要引起一场不小的风波。
一段静默过后,他说:“当然可以。我还有点工作,你不然先带着溪溪回去?我下班后顺便跑趟超市,你想吃什么都发给我。”盛怀宁高兴坏了,隔空抛了好几个飞吻,不大的空间里都是她刻意发出来的啄吻声。
她才不管周围是否有人在,完全不吝啬对贺尘晔的夸奖,“你真是…越来越有人夫感了,我觉得一一”
话没说完,就听到化妆间外一阵案窣的声响,伴随着还有喧闹的说话声。“楼下是有人在闹事吗?”
“拉横幅啊,真稀奇。”
“那字你能不能看清?”
“黑心烂肺,丧尽天良,贺贺.…贺什么呀,能不能转过来让我看看。”刚从外边上完洗手间出来的罗稚,恰恰好就看见了这一幕。她的方位,能将横幅上面的所有内容都看清楚,脑中瞬间嗡鸣作响,手上的泡沫未来得及冲洗,就急忙冲进了化妆间,喘着气断断续续,“Dita,你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盛怀宁顺手就挂掉了电话,边扯裙子的拉链边往外阔步。依旧是之前她待过的那个地方,目之所及,是一男一女,伙同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将横幅完整展开,嘴上还时不时吆喝着。她只需定睛稍稍一瞧,就看清了那些人的长相,确实凶神恶煞,也确实让她无比熟悉。
盛怀宁忙招来小祺,叮嘱一定要把溪溪守好,就待在化妆间里不要出来。她解锁手机,想要给贺尘晔打电话,冷不丁弹出好几条消息,是某新闻APP的财经版块。
标题十分吸睛,没用几个字就将贺尘晔的身世总结了出来,下面还添油加醋写了贺尘晔不顾舅父舅母的养育之恩,私底下找人对其大打出手。至于照片,为了力证新闻的真实性,前几张是贺尘晔隐姓埋名的身份信息,虽打了码,但还是一目了然,而最后一张照片,是贺尘晔带了好几个穿着黑衣黑裤的保镖,将一对中年夫妇团团围住。盛怀宁搁在屏幕上的手指,不自觉往下滑动。以往她很少去看财经方面的新闻,陡一瞧见,才发现比起豪门里的腌赞事,是同样热闹。
可当下,这些都不足以她去过多关心,几乎是想都没想,冲进安全出口,踩着楼梯到了下面。
盛怀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