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待到了黄昏时分,傅水伤才被丘执玉赶回了家。她独坐在窗前,唉声叹气。
又是没能杀到人的一天。
明日还得进宫见皇帝。
想到那所谓的仙尊给她平白带来的麻烦,傅水伤的手便又痒了起来。她深吸了口气,低头正看见桌面上摆着的纸笔,便顺手拿过来,想要将人画下。
稍后睡前练刀时还能贴在墙上砍上几刀,勉强也能解点馋。
笔锋到了到离纸面半寸的距离,傅水伤却忽然停住。
她一时想不起来那仙尊生得是什么样子。分明方才还在脑海里栩栩如生的脸,倏忽间却变得模糊起来。
身上的衣物好像是黑色,还带有一些暗红……
她努力去想,便想起了一些,却很快变得更为困惑。
黑色是什么颜色?红色又是什么颜色?
傅水伤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几乎要握不住笔杆。她心里清楚自己应当知道什么是红什么是黑,可她此时却全然想不起来。
衣服不重要。她用力摇了摇头。那人的脸……
那人的脸又是什么样子?
她竟什么也想不起来。明明清晨时盯着看了那么久,此时大脑中却一片空白。手悬在纸面上颤抖,墨汁星星点点的落下来。
眼睛!她记得那人的眼睛!
傅水伤怕自己下一刻又会忘记,立即落笔去画。她终于是画出了点东西,定睛一看,纸上那几笔却实在称不上是一双眼睛。
只不过是两个扁圆的圈圈,圈里面画了一个点。没有丝毫眼睛的模样。
可她竟觉得纸面上那双眼睛正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教她也忍不住与之对视。
双眼渐渐刺痛起来,流下了一滴眼泪。她擦了一把,却沾了满手鲜血。
傅水伤直觉不好,连忙抓住了那张纸,三两下撕得粉碎。
随后她发现了更为糟糕的事——她过于专注,未发觉天竟然已经是黑了。她什么也来不及想,便只好匆忙往床上跑去。然而才刚碰到床沿,却已坚持不住,倒头昏睡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