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福才撇了下嘴:“京城冬天生孩子的孕妇多了去了,也没见谁有这么多理儿。”
“您老甭打岔,那是咱有这条件,别人到是想来,对了,回头带您去见见许老爷子,人在这边活的那叫个舒服,东哥要不考虑考虑在这边也开一家轩鼎楼。”
罗俊东干笑两声,一老一少见面总少不了互怼,他是没一点办法。
到铜锣湾福记饭店,门口老早就得到钱度电话,在等着的罗小芳见状,连忙朝屋里喊。
“爷爷,他们人来了!”
一家子涌出门,罗福才下车看着门口的老头儿,有些不敢认,只能颤音的试探道。
“是,是全子吗?”
“欸,哥,是我,是全子,是我全子啊。”
俩老头儿凑到跟前,一手相互搀扶着,一手止不住的抹眼泪。
“全子啊,你这些年跑哪儿去了,我,我以为你已经死了,翠儿呢?怎么不见她人?”
“哥,我们四八年来的香江,第三年翠儿就生病走了...”
罗福生激动的颤颤巍巍侧身道:“哥,这是阿晖,还有印象没?这是春霞,这是我孙子罗小东,孙女儿罗小芳。”
“娟子呢,怎么没见娟子...”
俩老头儿相互搀扶,手紧紧握着,又是哭又是笑的。
罗晖幼时模糊的印象稍微具体了一些,不过在见到罗福才第一眼起,一家子彻底打消了怀疑的念头。
实在是这俩人长得太像了,简直就是按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俩老头儿一个劲儿唠,福生的二闺女罗娟嫁给了一个香江本地人,已经移居马来西牙,没见过面的三儿子小时候得了疟疾已经去世。
福记饭店的门关着,俩老头儿坐在屋里当间的椅子上,钱度一伙人围着细细听他们说话。
阔别几十年,再见时已经是古稀之年,要说的话,想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完。
罗俊东掏出红包,递给罗小东和罗小芳。
“第一次见面,这个红包你们收着。”
听钱度的建议,今早出发前罗俊东特意朝他借了点港元,包了两份红包。
长辈头一次见小辈,给份红包还是很合理的,俩人有些犹豫,罗晖上前推搡道:“都是一家人,这是干嘛,不能收快拿回去。”
罗俊东却把红包死死摁在罗小东手里,笑道:“就是因为一家人,才更要收这份红包,算是我这个当大伯的一点心意。”
红包不薄,放手上一颠少说能有几千块钱,罗晖看自己这位堂哥的气质,有点像是当老板的,也就没在客气。
两家相认,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小心思的,穷亲戚富亲戚...现在关键是父辈重逢开心高兴就好。
罗小芳揣兜里喜滋滋的喊了声:‘谢谢大伯。’
福记饭店中午关门歇业,俩老头儿唠了一上午,到饭点才起身往后厨奔。
兄弟俩都是正宗的川菜厨子,一起忙活做菜,罗福生儿子孙子一家又都是厨师,围在一旁学习,反倒便宜了钱度。
罗俊东反而只能和钱度站在一旁干瞪眼,他切个土豆丝,做个家常小炒还行,但没有继承自己老子的衣钵。
老罗家三代人齐上阵,炒了一桌子菜出来,罗福才挨个尝了一遍,脸上的褶子皱成了一朵老菊花。
“全子,你们在香江的生计,就是靠这家福记?”
“哎,刚来香江那会儿,兜儿里没多少钱,码头扛沙包,跑腿,车夫什么活都干过,攒
够钱后原先是在深水埗那边摆路边摊,后来混混收保护费收的厉害,是个混混都能上门要点钱,一咬牙就去银行贷款盘了这家店...”
罗福生细细讲着,从街边摊搬进店里,起码只有管这片区域的混混收保护费,而且还能提供保护。
一家子用了六年时间赚够钱彻底买下这间店面,又陆陆续续的买了两套六七十平的房子,原本日子还挺富裕的,可惜前年的股灾狠狠的让罗晖掉了块肉。
“今年年初,刚在商场给小东临了一家门面,这孩子肯吃苦,又有灵性,厨艺只差了点岁数上的火候,以后准能超过我。”
罗福生笑道:“哥,你不用太过操心,听说你在京城办起了酒楼?”
罗福才看了一眼钱度,简单解释了解释。
“十几家分楼,五六十个徒弟?!”罗晖惊呼,难怪他觉着自己这位堂哥言行举止,有一股当老板的气质。
罗福才摆手道:“跟人合伙办起来的,就是这小子,要不是他拉我办酒楼,我还在大学食堂给学生做饭呢。”
罗晖和郑春霞看大伯一家的眼神更热切了,都是做饭店的,十几家连锁酒楼,仅是想想就能猜出体量有多大。
罗福才咂么着嘴,许久才道:“全子啊,有没有想过回大陆发展?”
轩鼎楼从最开始的他和钱度,王小飞一起合作,钱度出钱,自己出技术,王小飞做管理,时至今日要说没赚到钱是假的。
只要罗福全一家愿意,他不介意帮其在京城安顿下来,买房落户,现在的条件还是很简单的。
罗晖和郑春霞目目相视,最后又落在老爷子身上,他们可拿不定主意,一个是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