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人家可看不上这种低贱之酒,她保不齐要讥讽上几句。”
“讥讽就讥讽,她还能说啥?她让我们评判事情真假,也没见她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还给她在这瞧不上玉花酿咧?”
“就是,她们崔家做出那种事来,闹出这么大的难堪,她还配瞧不上?我就觉得玉花酿更好喝!”
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多因为“玉花酿”这一陌生话题而选择沉默,唯有少数平民继续发声。
只是奇怪得很,起初那几位路人只是为这酒的存在作证,不知从何人何话起,突地变成对“崔清婉”的声讨。
周旁议论声逐渐激烈,“崔清婉”咬紧牙关不去分神,她努力将注意力放在眼前人身上,紧盯着女人继续开口。
“所以,你也承认那玉花酿只是浊酒。”
瘦削女人皱起眉头,没敢抬眼,她猜不透这莫名的发问与感慨有何深意,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是……怎么咧?娘子是对这酒水不满意?”
“不满意?怎会?既是流传甚广的酒水,必然有它的过人之处,我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
“好奇?”
女人不明所以地重复一遍,停顿片刻后又用细弱的声音继续道。
“娘子说得太玄乎咧,俄蠢又笨,听不懂娘子意思,不过等娘子给俄那五十金后,俄一定打几斤最好的玉花酿给娘子送过去……”
蠢笨?
听到女人的自我评价,“崔清婉”反倒被气笑了一瞬。
她看向对方的目光越发深沉,显然,比起因挨了嘴巴子而箕踞歪坐的醉汉而言,眼前这女人更懂得什么叫做以退为进、以屈为伸。
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无中生有、泰然自若,如果这样的人还叫蠢笨,真不知聪明人得配几套玲珑心窍。
“你送我玉花酿,那我也得还些珍酒才合礼节,不如你来选选,我好从东市为你买些去。”
仍旧是莫名其妙,女人怯怯抬眼,试探说道:“那就鸭掌黄?俄老汉往日也爱喝这酒哩……”
终于引着对方将破绽说出,但“崔清婉”还是不动声色,她微垂眼帘,故作惋惜之态。
“噢,鸭掌黄,那还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