钳制少女手臂的男人未动摇半分。
他已过而立,外形儒雅神色威严,冷硬着脸,“孤问喜欢这份礼物吗?”
“哥哥……”上弦月泪如涌出一心只念着她的哥哥。
男人见此,强硬掰过弦月下颔,连连发问,“这么伤心?你同梁榛好了?他亲你了?你们媾.和了?”
上弦月不理他。
被囚多年她本精神恍惚时常呆若孩童,这下出气多进气少,胸口剧烈起伏,刺激得更是只有梁榛哥哥。
男人气红了眼,“你怎么这般下贱,连自己亲哥哥都勾引……”
仿佛触及某种开关,上弦月暮地抬眸,嘶哑反驳,大口喘气,“没有勾引……我没有勾引!”
男人冷笑,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把掐住少女纤弱脖颈,贴近逼迫,“如此,梁子安这个贱种从何而来?”
少女被掐起双脚离地,她仰着脸张着口,喘不过气,却拼命气辩驳,“没有,咳咳我从来没有勾引过你……”
男人闻言倏然收紧力道,眼见着上弦月满面青红濒死之时,他忽然松开。
上弦月瘫软在地剧烈咳嗽,他居高立下,“待孤将贱种找出来,看你如何嘴硬。”
环顾一周,男人将视线锁定衣柜,抬脚要走。
无比虚弱的上弦月爬过去抱住他脚哀求,“王兄,弦月喜欢王兄!”
男人顿住,垂眸盯着少女天使般的容颜,几息,蹲下身,拍拍她脸蛋,“同你说过多少次了,要么硬气到底,要么乖一点儿,别总拿她的脸做这么卑微的事……”
祝千灵早看得生气,还怕少儿不宜伸手遮住男孩的眼睛,哪怕她其实根本遮不住。
这会儿转头,男孩竟然已经不见了!
祝千灵诧异扭回头,透过衣柜便看见男孩瞬移般出现男人身后,握着匕首毫不犹豫刺进男人后脖颈。
可惜门外有人更快,箭矢刺进男孩手腕,他痛呼一声摔倒在地。
男人并不意外,冷眼旁观,拔掉男孩手臂箭羽,血喷涌而出……
少女哭着想爬到脸色惨白丢掉半条命的男孩身侧,却被染血的箭矢阻止。
上弦月泪流满面,“子安子安!”
她那么伤心,男人连眼神都没给地上不知生死的孩子,拽起上弦月,轻飘飘下令,“罗曈带下去,打断双腿,脚筋挑断……”
“啊!子安!”上弦月拼命拍打这个带给她一生噩梦的男人。
眼睁睁看着魔鬼的帮凶将她孩子拖走,地上她的哥哥还看着……
绝望悲愤无助同归于尽,她拼命抽打,男人揽住她腰身强制性拖拽往暗处走去……
纯白裙裾消失,月白色薄被卷着拨浪鼓咚地落了地……
月色蒙蒙,男孩被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拖到院中,不久前抹过膏药的脸蛋趟过满地浓稠的血。
眼睛里都是血水,他听见母亲哭喊挣扎声,半阖的眼眸见到院中立着的无头尸……
祝千灵捂着口鼻。
沉闷的夏夜,她不再管蚊虫在眼前嗡嗡,也嗅不到浓郁到臭的夜来香。
男孩被人压在血液黄土上,长鞭狠狠抽打他本就跛的双腿……
但他一声不吭,半昏半醒间,掀着眼皮盯着木屋中花瓶里的野花……
刚采的花,纯白色,花瓣滴着血……
男孩不肯合眼,唇瓣嚅嗫。
祝千灵一点儿虐都看不了,看也不是别过脸也不是,恨不得这个梦自己做主,狙个枪打爆不法分子。
烦闷到极致,夜空一声惊雷,祝千灵听到男孩虚弱的祈求声——
天地神明,四方鬼怪,今愿以血肉为契,以魂立誓,请君……降临
血液从男孩口中呕地吐出,他意识模糊固执地一遍遍念……
仿佛回应,森林深处一股狂风呼出,刮得祝千灵几乎站不稳。
好不容易站住,夜空浓云翻涌压得喘不过气,祝千灵抬头看向上方。
一声声惊雷,一道道闪电……
直到轰雷响彻,银光劈开天际,强光刺得祝千灵抬手遮眼。
但电闪雷鸣间她透过指缝,看见天边群峰,隐约似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