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虞珣所猜测的那样,谢敬存带了她往三清观去给老国公爷请安的消息不过半个时辰便传到了大太太耳中。
大太太听着这消息,咬牙切齿道:“那日我和老夫人提及想让公公回府来参加陵哥儿和郡主的婚事,被老夫人几乎是指着鼻子骂,疑心我故意闹腾的家宅不宁。可这虞氏倒好,这个时候却去给公公请安。”
大太太言语间满是酸涩和气愤,她不知该骂是虞珣太会勾、人,还是骂她好心机,否则也不至于让谢敬存带了她往三清观去。
在大太太看来,这若不是虞氏故意和她过不去,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她便是故意想让自己下不来台,故意和自己对着干的。
想到她此番举动,竟是根本不怕自己着人查她的过去,大太太更是气的指尖都在颤抖。
薛嬷嬷当然看得出自家主子对这事的耿耿于怀,可她也只能劝着大太太道:“主子,这眼下最重要的是大少爷和郡主的婚事,这个时候不适合出什么幺蛾子的。”
在薛嬷嬷看来,不管这事是虞珣有心还是无意,大太太都不适合有任何的回击的。
毕竟,虞氏嫁进门来,便是正经的三太太,而三爷是老国公爷的幼子,既是名正言顺的夫妻,那三爷带了三太太往三清观去,也算不得故意给长房难堪。
可这些话,她也不好和大太太说,所以也只能安抚大太太,让大太太莫要因着一时之气做了什么错事。
大太太却是越想越气,不过没等她再说诉委屈,便见丫鬟进来回禀道:“夫人,大少爷过来了。”
闻着儿子来了,大太太忙换上笑容,朝门口看去。
自打她一心张罗谢陵和嘉平郡主的婚事,尤其是郡主在公主府酒后失言那事之后,大太太和儿子见面时,其实多少能感觉到些许的尴尬的。
这倒也不是她疑心儿子怨怼于她,只是谢陵虽每日依着惯例过来晨昏定省,可母子间除了场面上的话,谢陵竟再不肯和她多言一句。
这些大太太看在眼中,心里自然是难过的,可她更知道,儿子总有想明白的一日,待郡主和儿子大婚,膝下有一儿半女,儿子也该知晓她为人母的不易了。
大太太心里这样想着,谢陵已经缓步走了进来,朝她行礼道:“母亲。”
说完这话,竟丝毫都不准备和她有更多的闲聊一般,只站在那里,等着大太太满意了便让他退下。
大太太看他这样,到底没忍住红了眼睛,哽咽道:“陵哥儿,我知道你怨我,可我也是有苦衷的,这若不是……”
这些话可以说是老生常谈了,这些日子大太太似乎只能用这些话来让儿子消气,可谢陵再次听她说这些话时,还未等她说完,谢陵便冷冷打断了她,“母亲若没有其他可说的,那儿子还有事,就先下去了。”
大太太听得明白,儿子这是根本不体谅自己的苦心,甚至是已经厌烦了这些话。
大太太强忍下心中的酸涩,只叹息一声算是叮嘱他道:“好,这些话你既不爱听,那娘日后再不说了。只是,你和郡主婚事将近,你再不适合这样沉着脸了,这若是被长公主殿下知晓了,不得说你对殿下心存怨怼。而且,你对那虞氏也莫要再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了,你可知晓,今日你三叔带了她往三清观去给你祖父请安,你三叔什么性子,这些年征战沙场,哪里会顾忌后宅的事情。所以今日这事肯定就是虞氏故意让你三叔带她去的。”
“她这是故意让我们长房难堪呢,所以,你切不可再有不该有的心思了,否则若是被郡主知晓,日后相处起来岂不尴尬,而且还伤了你和郡主的夫妻情分。”
大太太有心在这件事情上敲打儿子,可她没想到的是,谢陵听了她这些话后,竟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母亲何以觉着是三婶故意让我们长房下不了台。三叔是祖父最疼爱的儿子,所以见见自己的小儿媳,这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家事,怎的从母亲口中说出来,竟是像三婶故意闹腾的家宅不宁一般。”
说罢,他又道:“至于母亲提醒我日后和三婶避嫌,那儿子可否问母亲一句,母亲既知今日,何以那个时候竟坏心思的把虞氏算计给了三叔,让她成了儿子的长辈。”
“所有的事情母亲口口声声都说是为了儿子,可母亲可知道,因着三婶的事情还有郡主的婚事,外头人是如何笑话儿子的。自幼,儿子苦读圣贤书,便是想着即便不能得了爵位,也定要考了功名,日后母亲大可以母凭子贵,儿子会努力给母亲挣了诰命。”
“可现在,儿子成了世家公子间最大的笑话,儿子还读什么书,所有人都知晓我为了爵位娶了二嫁之身的郡主,我再苦心读书,岂不越发让人耻笑!”
“哦,对了,除此之外,连我这嫡亲的妹妹都因着我和郡主的婚事,得以嫁入承恩侯府,这所有的好处似乎都得了,母亲可真是事事替儿子考虑!”
甩下这些话,谢陵竟是不愿再多看大太太一眼,拂袖就离开了。
大太太知晓儿子心里有憋屈,可她知晓归知晓,这和儿子丝毫不掩饰他的怨怼,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大太太怎能不伤心。
可不管心里有再多的酸楚和委屈,大太太也知道,这婚期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