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混乱的、红黑相杂的灵气出现在江鹤清面前。
江鹤清咬牙缓过这一阵疼痛,他即使声音发颤,仍恭敬唤道:“大神。”
压予声音混沌,充满压迫感,道:“昨夜为何没来禀报?”
“玉像受损,未能成功。”
半晌寂静,江鹤清忽然再次感到头痛,他使劲用手挤压脑袋,仿佛如此可以减弱疼痛,但毫无效果。他的呼痛声难以抑制。
“大神,我错了!”
压予道:“你似乎忘了,你的人魂压在我这里。若不是我,你昨日就没命了。你以为自己随随便便就能瞒过我?”
江鹤清咬牙道:“多谢您救我。”
“爱人?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就为了这样虚无缥缈的可笑念头,你就敢动欺瞒我的心思?”
“不敢。”
“哼。”
终于不再疼痛,江鹤清浑身冷汗,身体还不自觉发颤,连抬眸都费力。
“取开山斧的进展如何?”
江鹤清垂眸,道:“无论什么妖物,闻天宗掌门皆派门人前往,自己坚持闭门不出。”
“我没兴趣听你失败的计划。”压予的声音中,怒气混着威胁。
江鹤清低头不敢言。
“废物。”
“我一定会尽力的。”
“我耐心不多,你珍惜机会。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哪怕血洗闻天宗,也要抢到开山斧。”
“是。”
安抚好陶醉,安确也与他,二人买快马出城。
马不停蹄,一路奔到钟北山脚下。
冬日树叶凋零,唯余枝杈。整座山拢在雪雾当中,分外朦胧。
踩着层层叠叠的落叶,一路蜿蜒而上。走至身处,积雪渐渐出现。
二人本在闲谈,安确也忽然噤声,陶醉识趣闭嘴,关山月也紧紧贴在安确也身边。
安确也眼中世界忽然变得一片猩红,眼前凭空出现一只诸怀。
那诸怀鼻中喷气,蹄子大力刨地,鸟叫着向她冲来。
与此同时,身后有风呼啸而来。
安确也拉着陶醉,闪身躲过。同时立刻掐诀施法,双手于眼前划过。猩红褪去,诸怀消失,一个巨大且漆黑的身影从后方而来,扑向方才几人所在之处。
一扑不中,山鬼转身。
安确也借树上窜几步,一个飞身,连续几脚踹在山鬼身后,直将其踹倒在地。
她一刻不停,摸出三张符纸,在其头顶,两肩各贴一张,瞬息间结印施法。符纸涌出金光,将山鬼困在其中。
关山月与陶醉,看着安确也这一连串的动作,目瞪口呆。
山鬼嚎叫声震天。
安确也蹙眉,这山鬼似乎无法沟通。
关山月跳到山鬼身上,“喵喵”道:“不要再叫了,可以安静下来吗?我们是来帮你的。”
陶醉问道:“确也,你……”
“既然提出要上山,怎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安确也下巴微扬。
山鬼安静下来,轻声“呼呼”。
安确也松一口气,能沟通就好。阿月提过,山鬼曾欲制造走山,埋葬钟北城。因此,她根本不会对山鬼心软。若非阿月珍视山鬼,想要阻止悲剧,她也不会费心周折。
关山月对山鬼道:“你这样很难受吗?放开你,你会听话吗?”
山魈发出轻微的“呼呼”之声,温柔乖顺。
关山月看向安确也,说道:“阿也,放开它吧。”
金光退去,符纸无风自燃,山鬼翻身坐起,将关山月揽在怀中。
关山月道:“它说,它是闻到了阿绿的气息,以为你是抢走阿绿的人,才会攻击你。阿绿应该就是我们今天见到那个草精灵。”
安确也将关山月的话转达给陶醉。
关山月继续道:“它说,阿绿被抓走时,伤了本体根茎。如今本体与精灵分开,它是无法自愈的。怪不得今天那个草精灵蔫巴巴的!”
听见蔫巴巴的,山鬼立刻激动起来,叫声越来越大。关山月忙安抚它。
安确也道:“问它,去找江伯父,是打算做什么?”
“它说,只是为了找回阿绿。”
“从未想过伤人?”
“从未。”
“阿绿的伤,能救回来吗?马上就是除夕,我们的时间不多。”
“它说,只要将阿绿放回本体,它就能慢慢恢复。”
“这是你的愿望?”
“它们之间的情义,值得珍惜。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不就是要改变这些?山鬼不再痛失挚友,钟北城不必再遭劫难,皆大欢喜,多好。”
答应的话还未说出口,一根铁链忽然飞出来,缠住山鬼,直接将它拉飞出去。
安确也只来得及救被牵连的关山月。
山鬼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弧度,后重重摔在地上!
山鬼的嚎叫尖锐而刺耳,直将陶醉的耳中逼出血迹。
祝安手下不停,铁链伴着破风声重重打在山鬼身上。
山鬼身上枝杈开始生长,向祝安抓去。
祝安利落闪开。她握紧铁链,用力甩出,铁链寸寸变化,须臾便成了一杆长枪。
松手前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