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懊恼。
夜半,姜玉珂辗转难眠。她贸然接下圣旨真的是对的吗?崔肆此人恶名在外,又不愿娶她。新婚夜不会变成命案现场吧?
不不不,她可是镇国公的女儿。此人再无法无天,也不会这样吧。
姜玉珂的脑子里似乎存了两个小人打架,一个说不会,一个说会会会。
她睡不着,索性点了油灯起身来。提笔写道:四姐姐,崔大人好凶,我怕。
北镇抚司暗牢。
漆黑的牢狱透不过一丝光亮,只有审讯桌上点着一盏微弱的油灯。一男子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辨不清神色。
昏黄的灯光照出墙壁上血迹斑斑的刑具,散发出浓烈的腥味。地上褐色的血斑干了又湿,一股无形的逼仄感在其中蔓延。
一点也不白的余白将好不容易逮着的犯人按在刑讯椅上,捆缚实再将其手深入密封的蛇虫箱中,任其啃食。
余白在刺耳的惨叫声中发问:“白水巷刺杀崔大人的幕后主使是谁?谁派你们来摧毁尸体的?他们身上有什么秘密?”
暮山冷声道:“早说,便少受些皮肉之苦。”
犯人下巴早就被卸了,想死不能,发声无碍。凄厉的惨叫声充斥着整个暗牢,却一点消息也不曾透漏。
“你是反王的人。”
坐在椅子上的人阴恻恻开口道,犯人浑身一震,露出一丝破绽。
他站起身来,极具压迫感。手上漫不经心把玩着一把匕首,瞬间插入叫得最为凄厉的一人嘴中。那人瞬间没了生息,鲜血顺着刀槽流下。
崔肆将其缓慢地抽了出来,用洁白的绢帕净了净手。暗牢中的空气凝滞,还留有一口气的犯人眼神惊惧。
锦衣卫的人,都是疯子。
疯子!
一只雪白的信鸽飞了进来,停在崔肆的肩上。
余白想:这么干净纯洁的一只鸽子,他不会随手捏死了吧?
“再审。”
浑身血腥气的男人说道,伸手抚了抚鸽子的羽毛,动作竟然透露出几分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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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珂百无聊赖的数着天上的星星,不曾想竟然等到了回信。
四姐姐的字迹写的比较豪迈,特别容易辨认。
她展开信纸,笑弯了眉眼。
别怕。
不会欺负你。
四姐姐还是这么会安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