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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危机(二)(1 / 4)

顾容含糊道:“之前游历时认识的,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能得你以‘师兄’相称,想来,那些和尚的魅力应该都很大。”

好一会儿,奚融如是说。

顾容一笑,道:“本事谈不上多厉害,但人都还不错。”

奚融没再吭声。

两人并未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因刘府管事匆匆过来,并带来两套孝服,说今日刘府要提前给大公子下葬。

刘府到底是本地豪族,下葬时间虽提前了大半日,但整个丧仪的声势依旧浩大惊人,除了远超一般平民百姓的仪仗规格,刘信还请来三百和尚与三百道士在前诵经引路,给儿子祈福。队伍后面,光是用来拉随葬物品的马车就有三十多辆,每车都配有仆从若干,车上所装,俱是金银玉器和各类名贵宝物,送葬的队伍除了刘府亲眷、家仆,还有本地官员和官差,而位于正中的灵车,更是做工精致,用材名贵讲究,车盖与车壁皆镶金嵌玉,美轮美奂,华重无比。浩长的队伍几乎塞满了整整一条主干道,街两边全是围观的百姓。

姜诚也整了身孝服,混在丧葬队伍里,好随身保护奚融。

见到这场面,忍不住不忿感叹:“一个小小镇长的儿子,丧仪规格竟要赶上了三品大员了!”

跟着殿下在西南打仗穷怕了,姜诚甚至丧心病狂想,那座灵车若是拆了应当至少能抵数万大军三五日口粮。

便是从刘府棺材上扣几块玉下来,全换成窝头和干粮,应当也够一个营的将士吃上好几天了。

更别提那三十车金银玉器。

顾容懒洋洋抱着刘大公子的牌位,广袖舒展,和奚融一道坐在一辆牛车上。

因为顶着一个临时未亡人和未亡人娘家兄长的名分,两人不必和姜诚及仆从们一般步行,除了跟着刘家人惺惺作态掉两滴泪,顾容大部分时间都在优哉游哉看风景,偶尔被奚融面无表情投喂一口糕点。

听了这话,顾容笑道:“这还算中等规格的,去年县里李老爷家的葬礼那才叫盛大。”

旁边人立刻眼睛一亮:“小郎君也参加李老爷的葬礼了?”

“是啊。兄台也是同道中人?”

“同道同道,哎呀,去年我可是负责抬棺的,那叫一个风光,光赏金就得了好几贯,伙食也好得很,顿顿鸡鸭鱼肉。今年运气就不好咯,只捞到一个哭丧的活儿。”

“这哭丧可大有讲究,兄台哭的第几道门?”

“小郎君果然同道中人啊,我哭得还行,给安排的大门口,可架不住抢活的人多啊。我这卖力跪在街上哭了好几天,嗓子都快哭哑了,也才得了不到一贯钱。”

那人说完看着顾容怀里抱的牌位:“小郎君这是?”

顾容老成叹气:“和兄台一样,一点谋生手段。”

“懂,懂,都是为了养家糊口嘛。”

一旁姜诚:“……”

他真是没耳朵听了。

忍不住看着说话的汉子:“兄弟,你人高马大的,就没想过干点正经营生?”

他问这话,也是含沙射影,想点一点那到处骗吃骗喝的小郎君。

汉子也不害臊,反而用无知的眼神看他一眼:“正经营生?什么正经营生?给豪族种地?还是干苦力?辛苦一年下来,还没我哭几天丧挣得多呢,说不准还得倒贴钱看病。这年头,再没比这更正经的营生了,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功夫才抢到一个名额么。你啊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正经营生要那么好干,谁愿意当孙子给别人哭丧。我自己爹死的时候,我都没哭这么伤心。”

“我记得朝廷有严格限制豪族名下土地数量,你们自己的地呢?”

一直沉默的奚融忽开口。

汉子不屑一摆手:“自己的地?自己种地,你知道要交多少税么?傻子才自己种地。”

“刘府的地难道不用交税?”

姜诚问。

“当然交,但这里面的学问可就大了。”

换顾容慢悠悠接口。

“这土地丈量是第一门学问,州官核查是第二门学问,当然,这两门学问还不算最紧要的,最紧要的是第三门学问,叫做‘朝中有人好种地’。”

“可不是,小郎君是个明白人,谁不知道,那刘府背靠崔氏,昨日崔氏贵使还亲自到刘府吊丧,把整个曲阳县的官员都惊动了,这刘家大公子出丧,连县令都上赶着来送,松州府内,有几个豪族有这样的脸面。”

顾容摇头一笑。

一抬头,发现身旁年轻男子正眸深而专注望着自己,唇角含着一缕好整以暇的笑。

“你好像懂得很多。”

顾容浑不在意换了个坐姿。

“这算什么,随便瞎说而已。”

奚融挑眉:“你还给人哭过丧?”

“…………”

顾容心虚清清嗓子。

“咳,就哭过那么一次,人家嫌我哭得不够大声,直接把我赶出去了。”

“你生气了?”

见奚融不说话,只垂眸沉沉看着自己,顾容试探问。

但问完,顾容就觉得好怪。

他怕什么。

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兄弟关系。

这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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