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金蝉了,哪怕是嬴楼来了也不行。
看着吕不为的反应,金蝉便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了。
“出发,临淄。”
没到三十天,第二十一天,金蝉这方人马,便开始朝着临淄行军。
又过了十七天。
田建已经确定了孙膑议和失败。
此刻的他,已经将胶澳城设为了临时王都。
甚至在这个不算很大的城里,仅仅只用了五天,便建起了一座占地五亩的奢华浴池。
让十五名清秀的男童,日夜为自己洗身。
仿佛只有泡在这温暖的泉水里,才能忘掉一切烦恼。
至于那些宗室和达官贵族们,则是挥霍着从临淄带来的粮食、美酒。
日子与往常相比,虽然清贫了不少,但也能凑活。
毕竟在他们的眼里,齐王还有中原绝兵在手。
而一同前来的百姓,则是被士兵看守在城外。
无粮的状态下,贵族们下令让这些人自己想办法活下去。
并且还要为田建在胶澳城外大兴土木,建一座符合齐王身份地位的新王宫。
另一边。
金蝉和吕不为距离临淄,也仅仅只剩下了两天的距离。
不过在抵达临淄前,二人先是来到了一处名为鲁县的小城。
“按李信传来的军报,此城虽小但粮食充足,为中原儒家学子朝圣之地,国相,有没有兴趣去看一眼。”
鲁县十里外。
金蝉手里拿着几天前传来的军报,朝着吕不为问道。
在军报里,李信对其的描述是,鲁县大门打开,孔夫子的学生亲自站于城外迎接秦军。
孙膑与其交谈一天一夜后,便告诉李信,金蝉去见见此城中的人,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瞧瞧去。”
对于鲁县的儒家,吕不为早年间还是商人时便来拜访过,只不过这里可没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
如今再次路过,却是俨然变成了另一番场景。
秦军浩浩荡荡的朝着鲁县走去,卷起尘土飞扬,马蹄声、车轮声交织成一片震耳欲聋的轰鸣。
金蝉和吕不为骑马位于军前,小洛阳微微在后。
十里的路程不算长,大军人数虽多,但还是很快就到了。
只是还没到城门下,便见两千左右身穿深衣,貌似儒家的学者,已经整整齐齐的站在了门外,并且朝着金蝉的方向躬身至腰。
而且为首的一位年龄看似古稀的老人,则是伸平双臂,掌心捧着一卷厚厚的竹简。
他们的头没有抬起来,身子也弯的很低,所以看不清脸上那假模假样的表情。
砰、砰、砰,马蹄的声音越来越重。
金蝉距离为首之人,不过十步而已。
“吾乃儒家孔氏第五十二代传人,文宣公,孔儒,闻秦军威名远播,今日带‘讨齐檄文’,面见秦将金蝉。”
“鲁县虽小,却乃礼仪之邦,不愿见兵戈之祸。”
“然,齐王耽于声色,荒淫无度,以酒池肉林为乐,不顾民生疾苦,致使国库空虚,民不聊生;其政昏聩,奸佞当道,忠良受屈,朝纲为之不振,齐国日渐式微,已无天德;齐王好大喜功,出兵伐秦,致使天降荒灾,百姓流离失所,怨声载道,人心思变。”
“而,秦王以法治国,赏罚分明,使得秦国顺应天道,而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其胸怀天下,志在天下,欲开万世之太平,绝非庸齐可比。”
“故,吾已备下降表,亦愿顺应天时归顺大秦,以儒家先圣所学,助秦治国,愿与秦王共谋天下太平。”
老头始终低着脑袋,没有抬起一点。
虽然腰弯、腿软,脊梁易折,但这投降的话却是念的铿锵洪亮。
而在孔儒这个老头说完,他背后的儒家学子,便齐声喊道。
“吾等愿以儒家所学,助秦王成就千秋伟业,使天下再无战乱,百姓永享太平;愿秦王仁慈为怀,宽待儒家学子,使吾等得以继续传承儒家之道,教化万民,共筑和谐盛世。”
千人齐呼,声音震耳欲聋,完全不像是身处饥荒年间。
而且这百位儒家学子,他们身上的衣服崭新,没有蹭到一点泥土。
每个人的脸颊也是红润如玉、气血充足。
“吕大人,我未开口,儒家大能便集体投降大秦,你觉得这是‘资源’一统可以做到的吗?”
金蝉没有理会孔儒和其身后的儒家学子,而是转身对着吕不为笑着问道。
“肚内充足,自然不会,但若无粮、无财,肚内无油,你觉得他们不会向本相投诚吗?”
吕不为厌恶的回道,只不过这厌恶不是针对金蝉,而是眼皮下这一个个自视清高的酸腐之人。
“此言差矣至极,我等儒家学子受先圣教导继往开来、沐仁浴义,个个都是铁骨铮铮,别说是区区的灾荒无粮,就算是被兵刃指喉,也是宁死不屈。”
“今日,备下降表,一是秦王武德充沛、文治武功,为执掌天下牛耳者,二是顺天而为、遵循天道响应,才愿辅佐秦国,传授儒学教义。”
孔儒扬起脑袋,用他那满是褶皱的油脸,对着吕不为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