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被季舒白认定欺负了保保,宋瑾百口莫辩,那孩子更不可能替她说情,可宋瑾仔细想想,她好像确实欺负了。
“既然你那么喜欢考,那我也考考你吧。”
“啊?季大人,您是进士,考我一个厨役,不合适吧?”
“那你一个大人考一个不足七岁的孩子就合适了?”
“我……”宋瑾噎死。
“听好了。”
“哈?”
“我朝高祖皇帝以武功定天下,自即位以来,意欲偃武修文,以德化天下。”
啊呸!他放屁!
季舒白不知宋瑾的内心想法,继续说道:“然而连岁以来,北虏寇疆,又逢海上倭寇不断,如今虽荡平倭寇,然建州逐渐势强,骚扰不断。”
你问我干嘛?问李成梁去啊。
宋瑾心中抱怨不断,然而季舒白那张破嘴还在说:“常言道:帝王之政,守在四夷。若想求得一个长治久安之术,你有何解?”
季舒白说完,淡然地看向宋瑾,更可恨的是保保,也嬉笑着看向宋瑾。
这局她输定了!
宋瑾气不打一处来,如小学生回答问题般举手道:“杀掉努尔哈赤。”
“你说什么?”
宋瑾本是不服输,所以脱口而出,等回过神来才想起这年头的努尔哈赤还不够出名,他的父亲也还没死于李成梁之手,他自己和弟弟也没被李成梁收为奴仆,更没建立起足够强悍的势力。
相比起后来入关的努尔哈赤,如今他的父亲塔克世可能更加出名,然而宋瑾没办法解释这些。
“我说……我说……我说把威胁我大明的势力全都杀光,我大明威武强盛,才不会怕那些贼寇。”
一个愚蠢狂妄的答案,却符合文子晋的头脑,他不是不爱读书嘛。
果然季舒白听了这个答案之后,嗤笑一声道:“罢了,本来也没想你答。保保,你说谁赢谁输。”
“季叔叔赢,你输了!”
小兔崽子!
宋瑾咬牙切齿,却只能认输,她还要做生意呢。
不过好说歹说,今日没材料便不做了,明日做了送来。不仅要送保保,还得送季舒白,不仅送山药泥,还得送黎朦糕,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显摆不成反变落水狗。
出的什么鬼题?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了,气死人了。
抄袭,一定是!
宋瑾抱着银子坐在轿子里越想越气,进士考厨役,胜之不武!
总有一天她要赢回来,赢不回来就请他吃辣椒,吃哭他!
宋瑾一想起季舒白被辣哭的样子心里终于舒坦了点,果然,将快乐寄托在他人的痛苦之上就是很容易的事情。
等宋瑾终于从考题中回过神来时,轿子已经快要到食鼎楼了,她忽地想起楼里还有两个奸细呢。
她得把银子藏起来。
宋瑾往胸口和袖子里都塞了银子,要不是二十一世纪人的脸面告诉她藏裤!裆里头太丢人了,她很可能塞进裤!裆里去。
银子嘛,藏在哪里取出来不是用呢。
等宋瑾回了食鼎楼,果见两人都坐在外头侯着,阿荣也坐在一边,此刻眉头微皱,眼神在两人之间游走。
宋瑾粲然一笑,仿佛早间那场交锋不存在一般朗声道:“几位等我回来呢?”
阿荣顺势接话:“是啊是啊,今儿可顺利?我帮你们拿东西进去。”
说完便跑过来接东西,无人理会旁边冷脸的二人。
几人提着工具去了后厨,阿荣趁机压低声音问:“今儿还是老规矩么?”
老规矩是接了外头的活计,回来所有人都要大吃一顿的。
可是今天宋瑾摇了摇头,瞧了眼门口道:“你没看见那两人么,打着文公子的幌子学厨艺,我看更像是奸细,要是叫他们知道咱们这样大吃大喝的,告到宅子里头去,咱们都没得好日子过。等人不在的时候,咱们再补上吧。”
林婆婆一听,嘴巴翘得老高:“咱们帮着大奶奶做生意,倒看起文家公子的脸色来了,什么东西?要不是咱们大奶奶抬举他,他能有在咱们面前逞威风的时候?”
红杏拦她:“小点儿声,叫人听见了又该乱说了。”
“我怕他?我是柴家的人,干他姓文的什么事?”
宋瑾想了想,其实分给大家一些铜板也好,可是如果大家的火气都消了,岂不是很难跟她同仇敌忾?
这火气得留着。
这一晚众人都憋着一口气睡的觉。
宋瑾把银子交给阿荣,一道算过了才回的屋子,从袖口和怀里摸出些银子来,开了匣子一并收起来。
屋里三个女孩子见了,都问是不是要存够了。
宋瑾点头道:“差不多了,估摸着能把爹娘都赎出来了。”
“所以你要走了么?”
春云的声音里带着呜咽,宋瑾也是感慨万千。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春云,第一口饭第一口水,甚至第一回牵上的手都是她。
她虽有爹娘,却更像个浮萍,小小的,身不由己。
“我若是走了,你打算怎么办?”
春云理解不了这个问题,她的世界是听吩咐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