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队卫兵将花厅围得如铁通一般,宋家人如煎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踱步,思忖着该如何破局。
他们只想到徐家书香世家,不过一群文弱书生,却把那徐簌给忘记了!
宋家二叔想尝试闯出这包围圈,却被冰凉的甲胄抵住,刀光剑影间与性命遭受威胁,双重恐吓下,宋二叔一把年纪了,腿软地站不住,还好被宋易安扶住。
宋易安本就心虚,此刻说话也是气势全无:
“徐府还有没有王法了?凭何要将我们约束在此地?我父亲事务繁忙,府上诸事繁多,即刻就要回去处理,若耽误了事儿,你们徐家难道担待地起?”
纵使这般言论,即便话再激烈,也全然是无用功,无人会听。
宋易安心中惴惴,可一想到什么,上前就要扒拉卫兵,若前面一次只是恐吓,这一次卫兵却直接拔出剑朝着宋易安的胳膊划去,鲜血飞溅。
见了几寸的血口子,但力道控制地极好,大抵只伤了些皮肉。
宋家大爷向来宠爱长子,视宋易安为未来的依仗,当做继承人来培养,谁料却被这一无名小卒给伤害,当下便气得目眦欲裂:
“畜生,休伤我儿!”
卫兵只是复又立身站回原位,丝毫未被影响。
不知困了宋家人几个时辰,徐老太爷才姗姗来迟,他一直在等府医对徐南玉进行诊治,直到府医说南玉只是浓烟吸入过多,并无外伤,方才过来。
还好徐簌人虽未回,阵仗先回来,否则只怕还拦不住宋家。
“府上发生如此之事,实乃我们徐家招待不周,方才卫兵不过误伤贵府公子,老夫已把府医带来为令郎诊治,虽然十分的不应该,可事情既已发生,只能请贵客见谅。”
徐老太爷迎风而立时,能见其身姿挺拔,气韵悠然。
全然没有表达出任何歉意来。
宋家大爷恨得浑身的痉挛,却还是收声敛气:
“不必劳烦府上医士,只需放我们一行人回家便可,全当给我这个儿子一个教训。”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徐老太爷带领老爷们缓缓坐下,直到下人上茶,苦涩香气顺着冷风,让他们不住瑟缩战栗,此刻两方僵持,宋易安胳膊上的伤口未治,鲜血汩汩,浸透了衣衫。
除了宋家人,徐家纵使有人有意为宋家开脱,可老太爷的脸色高深莫测,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唯一一个和宋氏沾亲带故的二房夫人,也因急病不出。
竟然连一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
“老太爷,知府大人突然到访,随行衙役若干,现已安置在门房处了……”
管家过来禀报,等老太爷的示下。
江知重此刻过来为了什么不言而喻,正值太阳西沉,只怕是宋家久久等不到人回府,所以才请了江知重来做说客。
毕竟谣言愈演愈烈,传播广泛,知府关注城中事,定然也是早有耳闻。
可江知重这些年来虽与徐家交情颇好,宋家却同样与他有旧。
“让他进来,老夫也先知道,今天究竟有多少人想拆掉我这把老骨头!”
徐老太爷早得了徐簌的书信,让他尽力一拖,实在不行将犯错的程元渺暂且先放出来稳定局势。
关进去的人哪里还有放出来的道理?
他是年纪老了,却还不至于连这点时辰都拖不起。
徐簌向来是有主意的,如此交恶宋家,定然是有原因的。
今日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个个环结,一环与一环相扣,宋家所图定然是徐家。
“还不医治?令郎嘴巴都发白了,还要争这一时之气么?”
老太爷淡淡道,顺手用茶盖拨了拨浮沫:
“府医,还不好好医治宋公子,真若出了什么好歹,岂不是徐府失礼,奉茶安坐,让宋府贵客们也好歇息片刻。”
江知重入府后便被引去花厅,打眼一瞧,花团锦簇一派祥和之气,不似信中所说的剑拔弩张。
近了方才观察到,宋家人面上的神情都有些不大好,见到江知重时,宋家大爷的眼睛都亮起来了,仿佛发现救星一般,嘴唇翕动却未说话。
“老大人近来身子可还安好?”
江知重自然能感觉到宋家人看过来的求救视线,笑吟吟地同徐老太爷寒暄:
“我啊,来的正好是时候,也一同来叙叙旧。”
“江大人,你为何来,你清楚,我清楚,他也清楚,明人不说暗话,直言便是。”
徐老太爷放下茶盏,眼神随着话语变得凌厉起来:
“宋府上门要我徐家给个公道,就算事情是由徐家引起的,可这么咄咄逼人,难免不会让人多想此事是宋家针对徐家,蓄意为之。”
江知重捧着茶一口没喝,玲珑心思千回百转:
“瞧您说的,宋兄焉敢如此?想必是您误解了宋兄的意思,小侄斗胆从中劝和,两方各让一步就是了!”
徐老太爷神色缓和下来,连语气都放温和些:
“依贤侄看来,这事儿要如何各退一步?”
江知重犹豫了片刻,想了想收下的重礼,还是道:
“额,我看不如就应了宋兄一诺罢了,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