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泽羽还没走到寝室,途中方程不信邪,非要揪着他问个明白,聒噪言语不绝于耳,绕在他身边像个尖嘴麻雀,叽叽喳喳得一通问东问西。
谭泽羽目眦欲裂,头痛难耐。
方程迫切想要知道答案,可他无动于衷。
谭泽羽像故意吊人胃口似的,全程手抄兜,姿态散漫,表情淡淡,喜怒不形于色。
关于家事的问题,他一言不发嘴严的很。
主要是没有必要和外人说。
哪怕是亲兄弟,明算账。
毕竟有一句话说的好嘛,家丑不必外扬。
还有,他跟曲婉盈可谓是八字没一撇呢。指的是要合作那件事。
怎么说呢?他当然有考虑过她的意见。
只不过,他虽为谭家几年后唯一继承人,但是在公司大大小小事物,他一向极少插手,也不稀罕处理那帮老油条虚蛇弄影。
万华集团能走到现在的高位,博览群山。是由他爷爷一手打造,现世由他父亲接代位置已有三十年有余。
在董事会立足之本根本也是实打实的稳扎,对公司贡献亦是全然有目共睹。
如今,谭泽羽正二十出头,值意气风发年龄,做事亦莽撞,在外人眼中是不够格坐稳王上宝座。甚至连话语权都稍有几分逊色。
说白了,不被认可。
一想到这些,谭泽羽便更不敢贸然就答应曲婉盈俩家合作联手的要求。
除非中凯是有利用可挖掘的价值,现如今龙争虎斗的商业情况下,各方势力,暗自汹涌,一不留神就会马失前蹄呀。
恐怕再无翻身之日。
谭泽羽想的正出神,浓密鸦羽般睫毛重重叠叠拢在眼睑,在日光照耀下,投落一片淡青色阴影。
“你又在闭口不言,劝你别给我玩这套。”方程用肩膀蹭了蹭他,笑的一脸狡黠,迫切想知道事情真相,“我就说你们两人之间关系不清白,你还死不承认。”
谭泽羽:“……”
半晌,谭泽羽翕动嘴唇,劝诫他念叨这么半天,要不要去超市买两瓶矿泉水。
回来再继续。
方程确实略有些口干舌燥,他转身去旁边24小时新天地超市买了两瓶电解质水。
出来后,方程递给他一瓶蓝莓味电解质水。
谭泽羽没有及刻拧开水,反而兜里手机震动个不停。他顿住脚步,解锁手机,方程也不急,站在他旁边视线掠过他慢条斯理的打开手机。
消息页面,属于联系人【盈盈一水间】一条条消息清晰入眼,谭泽羽从头看到尾,当即浑身犹如被人泼了桶在冰窖凉水,把他浇个个彻底。
不是吧,她这人有病吧?此时此刻,谭泽羽真心想把曲婉盈薅出来,徒手给她暴揍一顿。
不对,不能暴揍女孩子,不可以粗鲁得保持理智,先质问一顿。
谭泽羽额头跳突,眼前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不清。甚至有些碍眼,他奋力找回最后一丝清明,属于原则底线问题,绝不能犯。
那就先忍一忍,他强装镇定,安慰自己忍一忍,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什么人呢?用人朝前,不用了反手删除拉黑。
方程目瞪口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们……什么情况?
他们之间有什么合作吗?
衣服又送到干洗店,什么衣服?
可能是晌午烈日太过于刺眼,谭泽羽眼底染上一片猩红,他鼓囊着两腮,把手机扔到衣服兜里,大步流星往前走。
实际上,方程已经看出,他已经抵达爆发边缘,双颊红温。
事态发生的太过突然,谭泽羽脚步一滞,站在宿舍楼下吹吹风,希望风可以带走所有烦恼。
过了好一会,他怒气没有发泄出去,像不信邪似的给“盈盈一水间”扣一个大问号过去。
好样的——她还真是片刻不等。
屏幕显示,您还是不是对方好友,请加好友再联系。
绿色气泡紧随其后是红色感叹号,太过于醒眼,格外……扎心。
谭泽羽气急败坏,把电解质水塞回方程怀里。
方程受他影响,身子猛地趔趄后退。
谭泽羽抛开以往的镇定沉稳,咬牙切齿的控诉:“白眼狼,她就是个白眼狼。”
“我他妈好心好意熬通宵帮她撤热搜,她的良心喂了狗。”
“好气啊。”
谭泽羽撕开一贯的高冷酷拽行为作风,堪堪走在发疯边缘。冷白手背肌肤表面青筋横虬,牙关止不住打颤。
这时候溜来一个不速之客,西侧门口闯出一名大男子壮汉,他手里接起电话,脚底下像是安装了电马达,嗖嗖就是一顿跑。
谭泽羽一个不留神,跟来人直直相撞,咚的一声,对方显然是没注意到他这个大活人,结结实实撞在他左肩膀处?
这股冲劲似千斤重,撞的他接连倒退两步,沿着肩膀处的痛感神经逐次蔓延,谭泽羽蹙起眉,脸色差到极致,从心底倒吸一口凉气,半个身子跟着麻木胀痛。
见情况不对劲,方程见缝插针挡在谭泽羽身前,语气很急促关心道:“你怎么样?”
谭泽羽敛着脸,摇摇头,面色阴戾。眉间碎发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