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苏恬的右脚踝在敷冰袋时,右脚一直虚踩在程越近膝盖的大腿处,冰袋刚裹好又被程越问了一个及其敏感的话题,搞得苏恬紧张极了,哪还记得自己的手脚在那儿,身体保持着高度紧张,僵直着一动也不敢动。
程越垂眸望着还踩在他腿上的那只脚,“舒服吗?”
这句话明明字里行间全是浓浓的关心,听起来却让人背脊瞬间袭上一层冷汗。
见程越一副没收到回复不善罢甘休的神情,苏恬尴尬一笑,拍开了马屁,“舒服,很舒服,您的手法跟您唱的歌一样优秀,现在一点都感觉不到疼了,不用等睡醒了,现在就已经不疼了。”
边说着,苏恬还逞强地微微扭动了一下右脚踝。
看到因疼痛而表情管理失败的苏恬,一个没忍住,程越“呵呵”了一下,下一秒他就恢复了冷峻的面容又问:“那你打算踩到天亮?”
顺着程越讥讽味极浓的眼神,苏恬最后把目光聚焦在了她的右脚踝上,耿直地回答:“二十分钟后我自己会把这个取下来的,放心吧,你上去睡觉吧。”
程越毫不掩饰地摇了摇头,边叹气边把他腿上那只不自量力的脚给拨拉下去。
这拨拉的动作看似有股惩罚的味道,但力道嘛,不过做了个假动作,虚晃了一下,苏恬这才反应过来,收回脚,吐了一下舌头赶紧赔罪,“抱歉哈,我没反应过来。”
她可没有想吃他豆腐占他便宜的想法。
就是有,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可刚刚,她是借了一万个胆儿了么……
程越一边用手扫了两下腿上刚被踩过的地方,一边站起来要走,刚挪了两步,才想起来下来了两趟竟然正事还没说,侧头斜睨正在神游的苏恬,心往下沉了一沉。
这个苏恬到底有什么魔力,能够让一向以记忆力出众自居的他如此健忘?
等程越又坐回了刚才的位子,他开口换了另一个话题:“前几日网上关于你的那些恶评你怎么想?”
程越的一句问话打破了黑夜的沉寂,苏恬立刻神游回魂,看到程越严肃的表情,当即了然。这才是他此时坐在这里的原因吧,给她送冰袋敷冰袋应该是顺带着罢了。
苏恬并没有马上回答,认真想了想,不答反问:“我……应该怎么想?”
对这种事苏恬压根都没经历过,平白无故被一群人骂,还被一群小屁孩围殴,她有气过,有恨过,但那又怎样呢?她不过是一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子,她能怎么想?
骂回去?打回去?
可又该骂谁,又该打谁呢?
“你不想维权吗?”程越试探。
“我能维权吗?”苏恬抛出自己的疑问,维权这得要钱啊!可不是空口白话张嘴就来的,“况且,维权我能赢吗?”
“一半一半吧。”程越说话时脸上表情松散随意,这样子还真像是在闲聊。
“什么一半一半?”苏恬问,对于这种无效拉锯式对话有些反感,说话语气不再恭敬,“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明白,我又不是你们那个圈子的人,也搞不懂遇到这种事情的常规操作,要是你不问,我被骂就自认倒霉,但你现在既然问了,那我就得重新衡量了。”
“赢,基本不可能。”程越分析,“那些发恶评的账号和下黑手的绝大部分是未成年,维权前还得考虑对未成年人能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他们的监护人可以反过头来告你。”
苏恬听完笑了,瞥了一眼餐桌上方的挂钟,时钟显示将近夜里十一点了,这位歌坛大佬怕是晚上失眠来找她寻开心逗乐子来了。
没结果的事,不说也罢,本来她就没奢望的事,非要半夜三更拿出来涮,到底是几个意思?
“还记得夏无霜吗?”程越教训意味极浓地轻拍了一下苏恬的前额顶。
苏恬没躲过去,此时已兴致缺缺,单手拖着脑袋,似有似无地点了一下头。
“你怎么惹上她的?”程越身子向后靠到背椅上,侧眸,眼神沉静中透着犀利。
“我哪有?”苏恬为自己辩解,“我根本不认识她,不,我知道夏无霜是谁,但我跟夏无霜并不认识,我……”
忽然,苏恬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一双漂亮清澈的眼睛猛然瞪大,一瞬间惊恐盖去了原本的灵动,后知后觉地找到重点,不可思议道:“什么什么?下黑手?”
她听错了吧?这……不至于吧。
对于此时桃姐已进入深睡眠、蒋恒等人已躺在床上将眠,这栋别墅内如同深夜的海滩,除了大自然的声音外,非常的宁静。苏恬情绪的激动和忽飙的高音,程越浅浅蹙了一下眉,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没说话,就代表肯定。
程越在苏恬的面前也算是个大人物,大人物的话,哪怕只是一个微小的表情,就代表着权威。
所以,苏恬对程越这一结论深信不疑。
苏恬觉得特别不能理解,“她不会吧,我又没惹她,她干嘛针对……”
电光火石间,苏恬的脑海里映射出前几日在地下停车场被迫做了一回夏无霜和程越的夹心饼干的画面。
苏恬耷拉个脑袋蔫了吧唧地坐回椅子上,姜小璃和张文烁她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