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览没反应,鱼宣先受不了了。
她睁开还迷蒙的双眼:“这位小娘子,夜半三更正是睡觉的好时候,既然送到门口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女宾客声线听话地低下去,饱含委屈:“宛娘子,你醉酒不认人,我不怪你。但你真的信这个道士,不信我李萍安?”
“状态(飘飘然)已解除。”
鱼宣像被人往脑子里塞了一把薄荷糖,不由眯起眼。
“……萍安?你姐姐,嗯,萍宁说我身上有伤?”
“是,”听鱼宣问这个,李萍安的腰杆子都支起来了,“宛娘子,一定是这道士不安好心,他用那些下作手段害你,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越说越远了。
鱼宣瞥一眼锯嘴葫芦一样的青年道长。
“齐大人,不解释解释?”
齐览直挺挺站着,看起来比他背后的黑木还辟邪。
“我无话可说。”
李萍安看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就来气:“宛娘子,你看他!”
“好了,我与他好事将近,这时候吵架不吉利,”鱼宣双手扒着齐览的肩与门外的灵异谈笑,“待事成之后,我一定收拾他,也给你出出气,好不好呀小娘子?”
李萍安当然知道姻亲对灵异的重要性,踌躇着气势弱下来。
好在还记得姐姐的嘱托,李萍宁憋着一口气说:“姐姐说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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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子里他不能乱来,有什么规矩趁现在给他立完了,不要心软。”
搭在齐览肩上的手轻轻拍了拍,鱼宣笑眯眯:“我会的。”
门外再无声息。
齐览半晌没动静,鱼宣困惑凑近他脸。
他没躲。
“宛娘子,你醉了。”
女鬼的眼清明狡黠,他睁眼说瞎话。
于是鱼宣松了力道,重新瘫在齐览怀里:“我醉了,我们去榻上歇息吧。”
齐览听她指示,抱着女鬼进了里屋,才到床边,她就自行挣扎着摆脱他。
察觉到窥视感消失,鱼宣翻脸不认人,趴在床边一点位置也不让:“齐大人,门还没关呢。”
齐览一错不错地盯着她,手腕翻转,从外面传来干脆利落的关门声。
这么一阵折腾,鱼宣出门前扎好的简易发型已经开始散了,在红烛映照下,原本惨白的脸色红润不少,更像个鲜活的人。
一人一鬼僵持半晌,鱼宣慢吞吞直起身往里挪。
她皮笑肉不笑:“请吧,齐大人。”
齐览卸下黑木横抱,靠坐在床边。
鱼宣看这熟悉的姿势,大概知道她一路硌得慌的原因了。
谁家好人活物死物一个拎法啊。
眼见这人又要开始闭目养神,鱼宣及时打断:“齐大人,不是说今夜不太平吗?”
青年道长的神色难得有几分破绽,反问:“难道太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