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比刘玉带来的这句话更加让人惊讶。
但刘玉也不欲再说什么。
似乎要惩罚江笙的不专心,她隐隐不满地拍了她的后腰。
突然来这么一下,江笙脸上发烫。
她没有看眼前人的眼眸中到底是怎么样的情绪,但她却敏锐地察觉到,有暗流在平静的海面下汹涌。
叮。
电梯响起。
陈特助却折返回来,“董事长。”
江笙听到电梯的声音就吓了一跳,又听到陈特助开口,怕她看到,忙把自己的衣服整理整齐,顾不得刘玉,有些慌乱地小跑进去。
刘玉看着陈特助,略略笑了,“什么事。”
陈特助莫名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老太太醒了,要见您。”陈特助音量放小,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刘玉没有犹豫,立刻拿外套出门:“回老宅。”
陈特助望了一眼房间里面,欲言又止。
电梯门合上,房子内重新安静下来,仿佛刚刚那一个激烈的深吻不过是江笙消遣时间的无聊幻想。
江笙坐回沙发上。
空旷的客厅如同死水,怎样都显不出波纹。
她抬手轻轻触碰自己的嘴唇,刘玉的温度和香味还残留些许在上面,可是刘玉就已经离开。
没有一句话。
可是这样才是正常的吧。
她凭什么要跟一个会依附于她的女人去交代什么呢?
不过只是配合的关系。
窗外别处大楼的光吝啬地余了些进她的窗户,她坐在沙发上,蜷起身子,仿佛这般,心中就会舒适起来。
往后半个月,刘玉都没有出现在风叶酒店,江笙快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刘玉遗忘。
如果是,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的生活还算有条不紊。
期间,陈特助倒是提过一次搬家,但她暂时没有行动——如今刘玉那边没有任何消息,她拿不准刘玉到底是什么意思,到时候万一先搬过去,后面刘玉这里有了变动,一切就会变得很麻烦。
这件事的掌控权不在她手中。
这才是最根本的。
不过这段时间,江笙总也算是没有白白度过。她又专程去了一趟江北的仓库,那仓库早就已经换了人在看,当初指天誓日说自己绝对没有被收买的女人已经不在这里。
就如同气息被风带走,没有痕迹。
江笙走上仓库门口的水泥路,摸到门房处。
里头的女人脸上沟壑很深,眉头川字印记明显,她拧着眉,警惕地盯着这个突然找来的不像应该在这个环境里的漂亮女人,“你找谁?”
语气已经有三分不客气。
“我找张云。”江笙指指里面,像是第一次来,什么都不知道,“她在吗?”
“不在。”女人不耐烦地合上小推拉窗。
既然说不在,想必她知道张云。
一只牛皮纸袋被江笙笑着塞到窗缝里,但什么也没说。
女人从缝里取走,偏过身子拆开信封,一沓钞票露出勾人的一角。
“你是她什么人呢?”女人一个抬手便将信封压到自己隔壁。面上还是很凶,但语气已经和缓许多。
江笙笑了笑,“我想雇她。”
女人没好气地说:“怎么一个两个都要雇她,那张云做事情也很一般嘛,小姐,你这么有钱,什么人找不到啊。”
已经有人先一步来找到张云了。
这就对了。
江笙面上并不在意,说道:“钱我不在乎,我只要她。”
女人也听出了江笙的意思。
可是……
“之前她跟我要一个月三万,我考虑了一下,人就找不到了。”江笙随口说,仿佛并没有意识到把和张云谈话的价格说了出来。
女人瞪大了眼睛。
她们做的工作并不复杂,每天要看守大门,放运输车进来。
可问题是,就是这样的工作内容下,张云怎么会这么值钱!
她脸上神情变换,终于眨着露出精明目光的眼睛,试探着问:“小姐,其实您出到这个价钱,也可以考虑别人呀,不会差的。”
“人不在就算了,谢谢你。”江笙结束话题,转身就要走,让女人没有一点防备。
走了约莫五六米远,江笙便听到后面急匆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女人急切的声音压着声音响起:“小姐,等一下。”
“怎么了?”江笙站住。
女人眼睛转了转,“您来一趟不容易,不能让您白跑是不是?这样,我帮您找那张云,这行吗?”
即便语气还显得有些不舒服,但女人已经回过味儿来,那张云素来好吃懒做,又爱打牌,常常一输就是一整晚,这样的人能做出什么好事来?三万块雇这么一个人,还要专程跑过来,只怕雇人是假,找人才是真。
饶是如此,女人还是酸溜溜地说:“也不知道那张云走了什么好运,入了您的眼呢。”
江笙终于听到了想要的答案。
可是她看起来十分失望,当即要走,“今天就先这样。”
今天先这样,明天谁还知道她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