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程母问南汐小姐,刘嬷嬷眸光一下就锐利了起来。
“那个孩子在府里锦衣玉食,您应该也不想她回来这里吃苦吧?”
程母消了声。
富贵日子谁不想过,就看程田田此刻难掩欣喜的样子,她就知道,这个女儿也留不住了。
程宝儿从小姐妹处回来,程田田刚准备上马车,看到程宝儿,她特意在马车旁等了一下。
程田田露出一个前世在侯府练过的端庄优雅的笑容,“宝儿妹妹,姐姐这就回侯府了,以后应该不会再见,就此别过了。”
看着程宝儿一脸懵,她优雅转身,进了马车。
“娘,她这是,干嘛去?”
程母追了两步,想要跟程田田说一些话,想告诉她去了侯府那种高门大户,说话做事要多动些脑子,照顾好自己。
最终还是停了下来,看着马车咕噜咕噜走远。
“你姐啊,过好日子去了。”
——
侯府。
尉南汐面色憔悴摆弄着景逸钦送来的白玉簪,簪子内侧还刻着她的小字,但她面无表情,眼底带着些许的冷意。
“小姐,就算,就算那人回来,在老爷夫人心里,也比不过您,您想开一些,别气坏了身子。”
贴身丫鬟小箸在一旁忧心忡忡。
从知道真相的那天到如今,才不过短短几天,她家小姐就瘦了好几圈,真是变成等下吹就要刮走的美人了。
“打听到了吗?她什么时候回来?”
“刘嬷嬷送了信,说是后日未时就回来了,夫人这两日正在给她收拾院子呢。”
后日一早。
尉南汐叹了口气。
她做的那个光怪陆离的梦是真是假,就看后日了。
那天她骤然得知自己不是侯府血脉,心惊胆颤之下竟然病倒了,然后脑海中就像被人强行塞了一些画面,就像画本子里的故事一般,但主角是那个还未谋面的真千金。
在那些画面里,那真千金回来的第一天,一直病着的祖母就大好了,因着这个,都说她是身带福运的,一向淡薄冷漠的祖母也因此特别偏疼她。
她在经历最初的难堪纠结无助后,是想过跟那个人好好相处的,也想过要不要回她原本的家去,可她想要跟景逸钦在一起,就不能回去,景逸钦是母亲娘家镇南侯府的世子,如果她是乡野出身,再也别想嫁给景逸钦。
她留在了侯府,却不知怎的,每次那个真千金跟她单独在一起,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受伤。
渐渐的侯府中的人看她的目光越来越奇怪,原本偏爱她的娘亲也变得更喜欢那个人,而她爹甚至在一次真千金失足掉河里后说要把她赶走。
只有景逸钦一直相信她,站在她这边,可舅母生辰那日,景逸钦和那个女人衣衫散乱被人撞破,哪怕景逸钦说是那个女人在他换衣服的时候闯进来,可事已至此,为了两家的名声,加上两家本就有亲事,所以娘给景逸钦施压,让他娶了那个女人。
画面到这戛然而止。
景逸钦有没有娶她,尉南汐不知道,但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她和那个女人就是敌对的立场,没有半分做好姐妹的可能。
尉南汐摩挲着簪子内侧的小字,然后把它收进妆奁里,起身。
“走吧,祖母这些日子身体不爽利,我去陪陪祖母。”
这些日子尉南汐一直都是去祖母那里照顾,而有了那个梦后,她还会每日去护国寺为祖母求住持大师的平安符。
那平安福需得心诚之人才能得到,最少得在护国寺的佛像前跪足整整七日才能得见大师一面。侯夫人见她面色憔悴还要做这许多,劝她多休息。
可尉南汐怎么敢休息。
不管那梦是不是真的,她都要做万全的准备。
一直到刘嬷嬷回来的前一日,尉南汐终于求了一枚平安符,她送到祖母院中后,回去就累晕了过去。
侯夫人匆匆赶过来看她。
“不许再这么糟践自己了,听到没有?你这不是剜娘的心吗?”
尉南汐却很高兴:“娘,平安福已经求到了,女儿希望祖母能早日康复。”
侯夫人怜爱地摸着她的脸颊,“汐儿,你不需要做这么多,在娘心里,你一直是娘的宝贝女儿。”
尉南汐眼眶一红。
她也想永远做娘的宝贝女儿,可她好害怕跟梦中一样,娘会用那种冷漠厌恶的目光看她。
……
程田田终于说服刘嬷嬷迟一天回府后,松了口气。
在上一辈子,祖母就是在她回去的后一日,病情突然好转的。
她得在她回侯府时,为自己争取到一个强有力的靠山才行。
上辈子哪怕她才是侯府血脉,却处处比不得尉南汐。
不仅老夫人喜欢她,就是爹娘都更疼她。
这辈子——
程田田在心中冷哼,有了上辈子的记忆,很多事情她就可以利用起来,为自己谋利。
只要她回去那一日,祖母身体好转,她想办法传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往她身具有福运上引,人往往越老越迷信一些东西,不愁祖母不向着她。
尉南汐不是自恃父母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