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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温热的,吴覆忽然这么想,一时连呼吸都屏住了。
楼月终于调整好了吴覆的握笔姿势,这才松开手,“记住了,就这样拿笔。现在试着描一下你的名字。”
吴覆头脑是空白的,听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于是乖乖照着“吴覆”二字开始写。
楼月负手,一副老学究模样,站在吴覆身后,看他写完这两个字,不由得夸:“不错,学得挺快嘛。”
“呐,你的名字就这样写。”
她伸手指着“吴”字,“吴,一般有两意思。一为喧哗之意,《诗经》曰:’不吴不敖,胡考之休。’便是不喧哗也不傲慢之意。”
吴覆看到她玉白的食指指着第一个字,听她慢慢讲来。
“二为国名也,你的故国吴国便是这层意思了。”
“吴国……”吴覆低声重复了一遍,忽而,他轻嘲般冷笑了一声,“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已灭亡的吴国带给他的是什么呢?
宫里人都说他乃国破家亡之人,可那破了的国是什么样子,亡了的家又是什么样子,他什么都记不得。什么都记不得,却要因此遭受长年的囚禁与困顿,这让吴覆有时候甚至在恨。
他恨自己身上留着吴国的血,他有时想,如果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就好了,如果只是个普通人,至少不会被这样莫名地囚禁起来。这场囚禁注定没有任何终点,如果他有幸一直活着,没有被楼国国君派人暗杀的话,那么他的一生都将被囚禁在这小小的院落之中。
见吴覆忽然自嘲一笑,楼月顿时觉得自己教“吴”这个字不太合适,他乃国破家亡之人,贸然提及他的故国,只是勾起他的难过。
楼月出言安慰:“吴国虽然覆灭,但好歹还有你啊……”
呃这算安慰吗,她现在可是西楼公主,吴国覆灭,可是她父王联合北戎一起搞出来的啊。他要是迁怒于自己都不为怪。
楼月也不是很会安慰人,更何况吴覆这是国破家亡的仇恨,不是随便一句安慰就能抵消的。
她只好道:“你先休息一下吧。”
吴覆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神情微有局促,像是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一样。
他摇了摇头,“……我无事。”
他抬起眼,透过窗户、透过寒柳院局促的围墙,望向天边。
他只是想起……他出生那年,吴国天灾不断,他出生那日,天边流星陨落,母妃也因他难产而死。父王请大巫为他测算命格,大巫说他乃大凶命格、灾祸之体。
父王因此极厌他。
想着,他自嘲一笑,那笑容如水面涟漪,一晃而过。
他自小便没有得到过父王的什么关爱,而吴国覆灭后,他因遗传自父王的血脉却被经年囚禁。
吴覆时常觉得造化弄人。
或许如父王所认为的那样,他真是天生的大凶命格、灾祸之体。不然为何自出生至今,从未遇上什么温情?
不,至少现在终于他得到了善意,久居黑暗中他终于得窥一线天光。
吴覆心中一动,垂眼看着楼月,却见她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正有些为难地望着他。
说实在的,楼月觉得吴覆实在是很惨。
六岁尚不知事的年纪便遭遇国破家亡、此后被囚小院,没有吃饱穿暖过,没有正常社交过,得到的经常是毒打,甚至生命安危都不能确保,不知什么时候便会被国君忌惮赐死。
纵然他未来会造反登基,煊赫一时,但他以后再怎么耀眼,却终究会败于主角手下,成为垫脚石。
楼月这么想着,却见吴覆的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我无事。继续吧。”
他不想要她来同情。
气氛有些凝滞。
于是楼月跟着转移话题,指着第二个字,“覆,有翻转、颠覆之意,也通复,有恢复、往复的意思。”
但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吴覆的命运中,她忽然想:所以,吴覆的覆,是覆灭的覆,还是恢复的复呢。
她想到几年后吴覆倾灭楼国、自立为王,重新复了吴国,雄踞中原,成为人人惧怕的暴君。而最后的最后,他兵败如山倒,吴国灭于男主之手,他也火烧宫室,自焚而死。
他年幼时吴国覆灭,他成年后光复吴国,而最后吴国又在他手中再度覆灭。
他的一生,离不开这个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