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牢山的血雾依然浓郁得像是化不开的墨。
金曜与郑庆竹踏入了漆黑的漩涡里,师明珠目送着他们离开。
漩涡一点点的愈合,师明珠托着脸颊看着漫山遍野的血雾,对身侧的离渊问道:“哀牢山与南海相距多远?”
“四万二千里,”离渊微怔,沉默着说道:“我以为你会问些别的。”
师明珠回头看向离渊。
她明明没见过这个人几次的,在邺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完完全全当他是个陌生人。
可是,不知为何心中的熟悉与信任之感却自动自觉的增加,就像是他们已经相识许久一样。
“比如为什么你和师尊都在让我去南海吗?”
师明珠坦然自若地说道:“这样的话,我倒还真好奇南海有什么。”
离渊轻声开口说道:“南海像一面镜子,可以让你看清那些隐藏于画皮之下的人,真正的模样。”
师明珠不解地看着他。
可是雨势渐收,离渊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她才猛然想起,自己还没有问出最在意的问题。
“是谁将你囚禁于雨中?我要怎样才能将你救出来?”
但离渊已经来不及将所有的一切讲明,他只能看着,那双眼里装着许多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厚重的血雾并没有让雨停之后的阳光,踏入哀牢山半步,四野静寂,连风声都彻底消失。
师明珠孤身一人站在山巅看向前方。
她知道她得继续往前走。
哀牢山与南海相距甚远,但是身为修行之人以传送阵移动加之法术御风而行,倒也还算迅速。
南海海域辽阔,其间散落无数岛屿,群岛之中最大的那个岛屿名为落星岛,据说是因为许多年前,曾有天外陨石落于此处故而得名。
师明珠从传送阵中出来,便看见天如碧洗,满目苍翠,游人如织似是朝着某一个方向走去。
师明珠毫不犹豫地跟了过去。
据她所知,鲛人族生性孤僻,向来避世而居,想要鲛人泪,首先便得找到他们。
而南海之中最大的势力莫过于碧霄宫,若能得碧霄宫帮助,找鲛人这事自然事半功倍。
只不过,飘渺宗在北,而碧霄宫在南,从前交情也不算深厚,没怎么打过交道,不知其是否乐意帮忙。
人流将师明珠带到了一块影壁前。
影壁之上展示着碧霄宫发布的任务,以及任务对应的奖赏,有许多人在影壁前看了一会儿,便去找旁边的碧霄宫弟子要一块玉牌。
但师明珠此刻有些焦急,便直奔着碧霄宫弟子而去,并道:“我乃飘渺宗弟子,有急事求见碧霄宫主。”
那碧霄弟子抬头看了看她,目露不耐,说道:“飘渺宗离南海多远?想装名门大派的弟子都不敢装个近的。”
“知道我们宫主多忙吗?哪里会有闲工夫见你?”
那弟子说着就想将师明珠赶走。
但师明珠偏不走,她从储物袋中取出飘渺宗信物,将青锋剑拍在了那弟子面前的桌案上。
“我确有急事。”
周围的人缓而又缓地朝着这边涌来。
碧霞宫在南海一家独大,很多年没有人这样下过碧霞宫弟子的面子了,旁的散修都想要看热闹。
而在附近的碧霞宫修士却是不动声色地朝着,那位发放玉牌的弟子身边聚拢而去,并将师明珠围了起来。
师明珠自然察觉到了这份异常,她直接说破,道:“诸位有围着我的功夫,不如直接将我带去碧霞宫主那里。”
“嚣张!当我碧霞宫无人吗?”
有人被师明珠的态度激怒,寒光一闪抽刀向前,要与师明珠一决生死。
然而,师明珠真的没有时间浪费在这样无谓的事上。
她也拔出长剑,剑魂带来的血雾隐匿于师明珠的灵力之下,叫人不能察觉。
但每一位修士都从剑中感觉到了危险之意。
正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忽然有人走来。
那人一袭青衫,上绣花草纹路,头发束起,眉目含笑,走来还有几分洒脱的意味,看上去比这里的所有人都更像是一位修行之人。
“这位道友莫急,”那人对师明珠解释道,“宫主他一向行踪不定,即使是碧霞宫弟子也并不知晓他的踪迹。”
“可……”
师明珠眉眼间焦急的神色更上了三分。
而那人则打断了她的话,继续说道:“但我们碧霞宫也并非小气的宗门,道友且看影壁最上方的三个委托,只要能完成其一,碧霞宫以门派上下担保,可以实现完成委托者的一个要求。”
眼见着一场争斗被人消弭于无形,看热闹的人心不甘情不愿的散了。
而师明珠则随着其他来接委托的修士一起,来到影壁之前,抬头看向最上面的三个委托。
其一,寻物,彼岸花或幽冥草一株。
其二,寻妖,鲛人族族人一名。
其三,寻人,弥罗阁主王业。
这三个委托的报酬都是碧霄宫将完成一个要求。
影壁之上篆刻着复杂的纹路,师明珠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天道之力。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