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
不过是些力境的武书罢了。
这一年,麻衣青年已然成了中年人。
第二十年,穿着麻衣的中年人和周牧二十年来如一日。
周牧看书的速度,越发的快了,已然看至第六十层楼,观过的书籍涉猎诸般,
从当下年间的一些学派,再到卦算之道,星象之法,都有所涉猎。
第二十九年。
麻衣老人脸上皱纹横生,一如既往的替守藏史大人端来了饭菜,他平静道:
“老爷,门外有一位贤德来访,我未招呼他进来,想着老爷您不爱说话。”
满身书卷气的周牧默默吃着饭菜,没有搭理。
麻衣老者也自然的走出了守藏室,劝走了来访的客人。过了半年。
“老爷,那位贤德又来了。”
周牧依旧没搭理,麻衣老人依旧去劝走了来访的客。
第二十九年的最后一天。
“老爷,那位贤德第三次来访,在门外候着——我观他不见老爷不死心,不若让他进来,而后自己便知道退走?”
周牧不言,麻衣老人等候了片刻,出了门。
片刻。
守藏室的大门被推开,一个中年走来,冲着老态龙钟的周牧执了一礼:
“孔丘,见过李老先生。”
“???”
周牧愣了愣,三十年来养成的平稳心境微微波动,侧目看向那中年人,
入眼,恍惚之间,可以看见万丈霞光,道道璀璨!
孔圣人。
此刻明明尚且不是圣人,身上却又如此霞光,若动用望气的手段,可以看到一尊通天彻地的伟岸生灵!
也就是说
孔丘,孔仲尼,大罗也。
“咳咳.”周牧剧烈咳嗽起来。
天旋地转。
时光倒流。
“你妈!”
天旋地转,时光倒流。
“老爷,您第一天上任,要不要拜访一下诸多官吏?”麻衣青年恭敬发问。
周牧呢,愣在原地半晌,嘴唇哆哆嗦嗦。
他深吸一口气,从之前看到的第七十四层,开始观书。
第十年,他观尽了剩下的书卷,前后一共四十年岁月,周朝之藏书,已尽览。
周牧身上多出了一丝沧桑气息。
接下来二十年,他便不再看书了,日复一日的过着平淡生活,不参悟,不打坐,不吐纳,不修行。
第二十九年的最后一天。
“老爷,那位贤德第三次来访。”
如同上一次,孔圣人入了守藏室拜访,周牧却看都不看对方一眼。
最后一天流逝。
天旋地转,时光倒流。
“老爷,您第一天上任,要不要拜访一下诸多官吏?”
周牧愣在原地,一言不发。
他自然而然的明白了过来——要一本不落的,将守藏室内的书看尽,才算符合原本历史。
每一次岁月倒流后,都是如此。
“彼其娘乎!”李守藏史温文尔雅的骂道。
天旋地转。
第一年,第二年,第三年.
至第二十九年,周牧已然重新看尽了所有书籍。
至第二十九年的最后一天,孔丘来访问,如同过往那般,麻衣老人恭敬的守候在一旁。
“李老先生。”
孔丘执礼,周牧不闻不问,打定主意,一个字不说。
前后九十年守藏室生涯,
他身上已然多出了一种博览天下的气质,也添了几分沧桑意味,真真正正的像是个老人了——本来已算是老人了。
“李老先生。”
孔丘微微含笑:
“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
“您是谁?”
他平和问道:
“您是,新的老子】吗?”
周牧侧目,凝视着他,微笑,不语。
波澜不惊。
孔丘告退,最后一天缓缓流逝。
这一次,时光未曾倒流,这段岁月,也并未重启。
观尽周之藏书,静心养性九十年,身添了些许威严,多出了一份大德】的气质来。
“老爷,您要走了吗?”
前前后后分三段岁月,陪伴了周牧九十年的麻衣老人似有所觉,伤感问道:
“您要.走了吗?”
周牧不语,只是将象征着守藏史的印放在了桌上,拍了拍麻衣老者的肩膀,走到门前。
站定许久。
沧桑的、满身书气的老者,缓缓推开了这一扇见了九十年的门扉。
这一任守藏史,挂印辞官而离。
九十年,不问世事,不观往来,不言不语。
门扉缓缓推开,外面是太古洛阳城,可以看见那位孔圣人依旧等在那儿,朝着自己做了一礼。
下一刹。
眼前光华大作,周牧便什么也看不见,能听到隐隐约约的浪潮声传来。
等到光华暗淡,等到浪潮声平息,已然是在兜率宫中。
身前,是太上老君,身侧,是那瓷娃娃哪吒。
“如此,可学见礼法,可添威严?”
太上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