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里烟尘朦胧。
“我是清白的龟!饶命,饶命啊!”
地祇神像凝视着老龟,饶有兴趣:
“你可能化小?”
“能,能!”
老龟抖了抖,横亘十里的庞大躯壳变做一里,而后是五十米,五米,直至半米大小。
擎天地祇也化小,复归丈许身长,却刚好能将半米大的老龟托在掌上。
“医药。”泥塑神像一指王铁头,后者不过片刻功夫,便已伤愈。
“尊神昭昭在上!”村民们顶礼膜拜。远处,周牧看了眼杨念念,后者心领神会,端庄肃穆的走上高高祭坛。
庙祝娘娘拉长嗓子,道:
“妖已伏诛,祸乱已除,还不都收了谷粮,速速归庄?”
村民们连忙道是,或推小车,或扛麻袋,
硬是数个来回,才将满田粮食运回了各自村庄。
诸多仙宗弟子亦老实的回上了山峰,
庙前站着的人便寥寥无几矣。
“多谢土地爷救命、庇佑之恩典!”王铁头朝着塑像纳头便拜,泥塑神像微微颔首,未有言语,只是把玩着瑟瑟发抖的老龟。
老妪三人此时也拘谨的走来,看向泥塑神像的目光惊且悸,老老实实的施礼,泥塑神像亦未曾搭理,
就这么晃悠悠的端坐在土地庙前,微合双眼,不动不摇。
似在静养。
“咳咳。”
小老头咳嗽了一声,轻飘飘道:
“那不周的人,不是还打算将土地爷给搬走么?怎的不去述说?”
老妪咳了口血,伤势依旧严重,脸庞抽了抽:
“这位周长老便莫要为难老身了。”
小老头哼了一声,似乎看老妪很不顺眼。
此刻,老妪谨慎的瞧了瞧端坐的土地神,见对方没有任何动静,这才将目光挪向站在两个仙宗太上长老身旁的青年,
她打量着这个面容模糊的青年,没了最开始的盛气凌人与高高在上,疑惑问道:
“这位是?”
周牧还未来得及回答,那小老头撇嘴:
“这是我那从远方来的自家子侄,七年前,也是他和庙祝娘娘一起塑起这座土地庙,怎的,有事?”
王铁头挠了挠头,有些迷惑,自己怎的没见过这位?
老妪神色一惊,塑起土地庙的?
岂非那位恐怖神灵的缔造者?
她连忙执了一礼:
“敢问阁下尊名?”
“周牧武。”周牧随口答道,小老头呛咳了两声,瞪了周牧一眼,
周牧觉着莫名其妙,不甘落后的瞪了回去——自己怎的辈分又被打下去了?
谁是你子侄啊?
我认识你吗?
他有些无语,倒也没有反驳,这老头既是真王,多半是某位归来的先贤往圣。
周大发.当是化名,想不出会是谁,
倒是这位书生,颜悔?
周牧第一时间想到了颜回。
颜回,或颜渊、子渊,孔子最得意的大徒弟,七十二贤之首,以德行著称,为儒家复圣】。
是这位么?
很可能。
若是的话,那便是真真正正的人族先贤往圣,而这小老头恐怕也差之不远自个儿倒不算被占了便宜。
对于真正的先贤往圣,周牧是抱着敬意的,当然,敬而不畏。
当即世间,他打不过的很多,敬仰的也有,但能让他畏惧的,估计没了。
再厉害,比的上老君,比的上元始么?
心念百转千回间,
周牧也没驳斥掉小老头的言论,而是轻飘飘看向老妪,目光在陈米栗身上一转,最后落在了赵泉亭身上。
有些眼熟。
他问道:
“三位是来自不周么?”
“是也。”老妪上下打量着这位疑似造出位神祇的‘周牧武’,忍不住发问:
“您和这位.庙祝娘娘,堆砌了土地庙?那位,真是天地神祇?”
她小心的指了指闭眼端坐的泥塑神像。
周牧轻飘飘点头:
“然也,不过多半都还是庙祝娘娘的功劳。”
老妪三人将目光投向庙祝娘娘,后者淡淡颔首:
“吾名龙君。”
她觉得‘念念’是叠词,说出来一点也不威风,也便如同周牧一般化了个名。
老妪斟酌片刻,知道不合时宜,但还是忍不住发问:
“敢问两位,这天地神祇,是如何缔造的?”
周牧摇头:
“机缘巧合,不可复现,且你们也莫要想着挪走庙宇,土地爷是这一地的庇护神,不会离开,无法离开。”
老妪再问:
“却不知,二位是否愿意加入我不周?老身定当通报巡察使】,不,通报太老】,二位之名,或能直达天听,五王皆知!”
书生揶揄的看了眼小老头,后者黑着脸,不说话。
周牧好笑的摇了摇头,平静道:
“多谢好意,五王城我们会去,但加入不周?还是算了吧,我和龙君,皆已有所属。”
他一时之间叫不习惯这个名。
老妪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