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小队长抓起来,继续去赶路。
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
抬腿、行军,抬腿、行军……
“队长,这都什么事啊!队长!雷纳德那家伙是谁啊!。”
在这个过程里,罗杰也曾抽空和自己队长抱怨了几句。
听到雷纳德那个名字的时候,负责他的老兵,神色也不太好起来。
“那是上一位安条克亲王。”
“呃……”
原本,罗杰还以为雷纳德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可结果其实就是一堆家事罢了。
事实上,确切来说,对于封建主而言,又有什么不是家事呢?
耶路撒冷鲍德温三世同他母亲的内战是家事,安条克亲王博西蒙德三世同他母亲的对峙也是家事。
就连英法之间的各种战与和,统统都是家事。
在这无尽的家事里,才死几个贵族?
如罗杰这样的征召兵、农民……
就是消耗品,死在烂泥里无人掩埋,卑贱似草,只是贵族荣耀上的尘埃,无足轻重。
至于那所谓的安条克亲王博希蒙德,在经过拉塔基亚的时候,神情也焦急了起来。
在拉塔基亚,各种有关安条克城的消息,都愈发多了起来。
那些效率五八门,各有各的说法,有什么雷纳德得到了东帝国的援助之类。
又或者安条克城里出了叛徒,有人同雷纳德勾连。
这些消息乱七八糟,却都无一例外是在告诉博希蒙德他家没了。
他必须在雷纳德得到安条克周围领主的效忠前,赶忙回到自己的领地。
因此他过于焦急,不论他麾下的那些将领如何劝阻,也挡不住博希蒙德的一意孤行。
甚至于,他还向自己的士兵许诺:只要在两天之内抵达安条克城下,那么每个人都将得到两枚金第纳尔的赏金。
然而?
然而这些许诺,必不可能实现,因为在他大排长龙,拖着快要两千米长的队伍行军时。
响起了轰鸣的马蹄,那是上百骑士的奔腾!
血要流淌了。
只是这一次,是法兰克人之间的内战。
雷纳德与若斯兰两名老将,各率着一支骑士分队,肆意穿插了起来。
他们二人手上的部队不多。
但以逸待劳,加之博希蒙德的军队拖了老长。
因此,这足足四千人的军团,在不一会的功夫里,就被轻易切成了三段。
……
罗杰已经快到了极限,从拉塔基亚港口出发时打的水早已喝干,身上的行李也只能留下保命的铠甲、武器和干粮,其余的都被丢弃。
即便如此,他距离安条克城依然有一天的行程。
不过,按照队长所说,再走一小段路就能到今天的露营地——一个可提供水和食物的村庄。
不过就在罗杰打算再加把劲的时候,他感到一阵阵的心慌,然后就看见自己身旁的小队长神色剧变。
隐隐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仿佛是大地在颤抖。
突如其来的景象使他心神一震:一道安条克的军旗刺破天际,狂风中猎猎翻飞。
旗帜之后,数十名全副武装的骑士和上百名轻骑兵,似洪流般倾泻而来。
罗杰曾听许多人吹嘘骑兵冲锋时的盛况,只不过他未曾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是自己当面。
在这样无可抵挡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显得如此渺小。他愣在原地,直到队长猛地拽住他,才猛然惊醒般躲开。
两人刚刚扑倒在路旁,那雷霆般的马蹄声便席卷而过,震得耳膜生疼。
罗杰回头张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些来不及逃避的战友,被重重的马蹄践踏到血肉模糊。
他的心头一阵战栗,与此同时,中军中代表博希蒙德的旗帜也轰然倒下。
战场上传来绝望的呼喊:“博希蒙德独自逃命了!”
战斗的荣耀与罗杰无关。
确切点说,打一开始这次战争的目的就与荣耀无关。
无非是一对养父子在争家产罢了。
为何而战?
因何而战?这个世界,仅仅是少数人的游乐场罢了,如他罗杰这样的小人物,不配在舞台上说出一句台词。
而故事的主人公,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便轻易将他们舍弃。
这次的战斗就毫无荣耀可言。
雷纳德没有带来太多的士兵,事实上总计只有一千五罢了。
一千多的加利利海西残兵败将,三百雇佣来的土科波轻骑兵。
加上自己与若斯兰和自己麾下总计一百的骑士。
靠着如此单薄的兵力,雷纳德就敢于挑战自己的养子。
他的士兵,从村庄、从丘陵、从后路、从四面八方发起进攻,耀武扬威,声势骇人。
这就是战争,兵多将广固然易胜,可胜利又并不完全取决于兵力。
雷纳德没有对这些人赶尽杀绝,对他来说,这些士兵都是自己的班底,而他如果想要重振雄风,就需要好生使用自己的货币。
看着,那成片的降兵。
雷纳德摘下自己染血头盔,粗声喘着气,他能够感受到字身体的虚弱,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