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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鹿鸣(1 / 3)

德福:“……嗯?”

陛下不是一直在为国事忧心吗?这是什么风马牛不相及的问话?

可对上万俟望凌厉眉眼,他一个激灵,马上扫清所有杂念,小心猜测道:“这男子若是女子心上人的话,应当是羞涩?”

万俟望闻言,脸色黑沉,眉头紧拧,一看就不满意这个答案。

德福见状,立即从善如流改口:“若只是不相干的旁人,或许会恼怒?”

万俟望豁然看过来,几步走近,诘问道:“要是那女子无动于衷呢?”

德福被万俟望紧盯着,额头上汗都下来了。

毕竟他是个太监,这问题于他而言,有些太难了。

可皇帝还等着,他怎么也得给出个答案啊。

“奴才猜,或许是这女子含蓄内秀,才表现得无动于衷。”

万俟望皱眉拧得更紧,深邃眉宇更显得凛然,叫人不敢直视。

可他的心里却在想,含蓄内秀?这样的词同孟长盈沾边吗?

这人平时冰雪聪明,怎么方才呆成那样,像块木头。

万俟望暗自说完,又把话囫囵过去。

不对不对,就算是木头,她也是最香的那一支。

与此同时,一支羽箭经星展的手,再经崔绍,最终送到崔岳手上。

这一支从皇宫射出的羽箭,穿云破风,直指江北。

即日起,以崔岳为首的汉臣,在万俟望的默许或者说力挺之下,提出“姓族制”。

所谓“姓族制”,即是以人伦姓族为名,去胡汉之分别,明门第之高低。

简而言之,不过门阀二字。

朝堂之上,胡人改汉姓、穿汉衣、言汉语、读汉书……以汉家氏族的眼光来看,胡人无人伦。胡人学汉家诗书礼仪,选擢提拔者,可为人论;世代传之累世高门,谱学大族,可为姓族。

如此一来,胡汉之争压力顿时减轻,阶级门第成了新的压迫。

而此时的压迫者不再是骑马冲杀的胡人,而是口念之乎者也的贵族,无论胡汉;被压迫者也不再是无力反抗的汉人,而是除贵族外所有的臣民,无论胡汉。

有人抵抗,有人欢庆。抵抗者皆是下品,欢庆者才是上品。

曾经同孟震崔岳水火不容的漠朔旧贵改头换脸,将中下层漠朔胡臣毫不留情驱赶离开。

既得利益阶层总是贪婪无情的,紧密的胡人同盟腐化如朽木般不堪一击。

汉改之路,漠朔旧贵与汉家氏族同行。

革旧鼎新,如火如荼。

孟长盈倒是难得清闲,在物阜民丰的京洛之地修养生息,看书下棋,气色都好了不少。

临江仙酒楼。

这是京洛最繁华的酒楼,依山临江,风景秀美。即便是闷热夏日,窗户大开,也有清爽江风穿堂过,十分舒适。

这日,郁贺宴请好友,在此一聚。

“小阿羽,来叫姑姑,星~展~姑~姑~”

星展嘴巴张大,眼睛也睁大,一字一顿地认真教着。

小阿羽在摇篮里,葡萄低的眼睛也圆睁着,奶声奶气地喊了声:“爹!”

声音干脆有力,逗笑了一圈人。

郁贺都笑得见牙不见眼,面上少了忧愁阴霾,多了纯粹的幸福,他应声道:“哎,爹爹在呢!”

崔绍用塵尾扇上的翎羽逗小孩,围着她转了一圈,看她咿呀呀地蹬腿,赞道:“这小腿很有气力,嗓门也大,以后长大女承父业,肯定也是个响当当的大将军!”

月台细细擦去小阿羽额上的汗水,又拿过崔绍手里的塵尾扇,为她轻缓打扇。

虽说开窗便有江风,但顾及着小阿羽和孟长盈都不好吹风,窗户都是半掩着的。

崔绍也一脸汗,塵尾扇被拿走,也没多说什么,只抱起角落里小巧的冰鉴来降暑。

月台慢悠悠地摇扇子,嘴里叮嘱了句:“你抱着冰,记得离主子远些,当心过了凉气。”

“我定然离孟姐姐远远的,也离小阿羽远远的,如此你可放心了?”

崔绍耸肩,手拍拍冰鉴,挑眉往旁边走了好几步,斜靠着窗户歪歪站着。

月台瞟他一眼,被他吊儿郎当的模样逗笑:“没个正形。”

“无事,天气酷热,凉气不打紧。”

在月台有些幽怨的目光中,孟长盈淡淡开口。

说完,她又拿起一只紫檀木盒,放在郁贺面前,道:“给小阿羽的。”

郁贺面带讶异,过了会才反应过来:“这……我代小阿羽多谢娘娘。”

崔绍见状,立刻嚷起来:“孟姐姐,你要送礼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我可是空手来的。”

他说这话,月台可忍不了,立时扬声辩回去:“主子早早说过,是你自个没记住,现在倒来埋怨上了?”

“就是,哪有你埋怨的份儿?”星展也凑到郁贺旁边,边附和,边催促郁贺,“奉礼,快打开给我瞧瞧,我还没亲眼见过主子这礼物呢!”

郁贺挡住星展摸上来的手,将紫檀木盒举在小阿羽面前,嗓音温柔。

“小阿羽,这是孟姑姑送你的礼物,爹爹帮你拆开好不好?”

小阿羽眼睛追着木盒,呀呀又叫出一声:“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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