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结束后,桑落请马识途回避,自己检查了一下杜美真的背部,那晚杜凌风与杀人女子打架,在打斗过程中他曾经反复踹过对方的背部,如果杜美真是那晚的女子,那么她背上应该会有淤青。
杜美真脱下衣服,转过身去,她的背部光洁如玉,完全没有扭打痕迹。
桑落错了。
桑落闭上眼睛,一股挫败感袭来,她努力呼吸平复着心情,终于接受了现实。
为了验证杜美真的话,桑落传唤了她的两位好友,两人的口供和杜美真一致,案发当晚她们陪着杜美真去找了高奶奶,还做了一场法事,整晚的时间三人都在一起,杜美真根本没时间作案。
桑落查看了这两人的鞋底,两人鞋底都有烧纸的灰烬和金色颗粒,和杜美真卧室里发现的那双黑色运动鞋一样。
现在只要审讯一下这个高奶奶,基本就可以排除杜美真的嫌疑了,在传唤高奶奶之前,桑落说出了自己的新想法:
“会不会是这个神婆为了维护自己的声誉,偷偷替客户动手杀人?”
桑落以前在现代看过这样一起新闻,一个算命先生算出自己的客户必有血光之灾,为了证明自己的预言灵验,算命先生偷偷躲在客户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用板砖砸伤了客户。
马识途面露迟疑:“案发当晚神婆在为她们做扎小人的法事,她本人也是有不在场证明的,况且杜美真只是在纸上写下沈雪遥的名字,神婆怎么能根据一个名字就知道沈雪遥的地址呢?她又是怎么知道两人的约会时间呢?”
尽管这个设想为真的可能性不大,不过为了不打击新人的积极性,马识途还是选择陪着桑落调查,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没有直接传唤高奶奶,而是换了一身便装,决定亲自去南风街见一见这位神婆。
“是你们要找我?”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太太打开了门,她头发花白,模样估计有七八十了。
看到老人的模样,桑落就心凉了半截,这个年龄还能作案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是啊,”马识途一脸诚恳地拍了拍桑落,“我和我女儿,都是熟人介绍来的,想请你帮我们。”
老太太依然十分警惕:“哪位熟人啊?”
马识途立刻把芳芳的名字说了出来,一听到是街坊邻居介绍的,老太太顿时放心了下来,让两人走进了屋里。
这是一栋沿街的平房,老太太带他们走过厨房、客厅、卧室,最后走到了尽头一间紧锁着的小屋门前。
“嘘!”老太太对他们比了个手势,从自己的裤腰上摸出一枚钥匙,颤颤巍巍地打开了屋门,门一打开,一股烧纸灰的味道立刻扑面而来。
进屋以后,桑落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小屋拉着窗帘,光线昏暗,四面墙上挂满了大小不一的小人,这些小人没有眼睛,屋里却仿佛有无数双眼睛看着他们,桑落站在屋子中央。一股惊悚感油然而生。
“瞧瞧,这些都是我亲手用麻绳缠的,别轻易碰它们,灵验得很!”高奶奶骄傲地介绍道。
马识途见多了世面,才不会被这些东西吓到,他敷衍地夸赞了几句,得到他的赞叹后,高奶奶心满意足地点燃了一支烟,把烟插在香炉里,然后转身对两人说道:
“说吧,什么事?”
马识途随机应变,编出了一套说辞:“是这样,我女儿被坏人给骗了,她谈了一个男朋友,带回家来见我们,那个男人在我们家住了几天,忽然把所有现金都偷走了,人也消失了,我女儿伤心坏了,现在我们只想请神仙开眼,好好惩罚一下这个贱男人!”
“哦,是这么回事,”高奶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她又神秘地说:“这个男人自种孽果,上天自会惩罚他的,不过,不知道你们想请的是哪一种天意呢?”
桑落和马识途对视一眼,猜到这老太太是想要钱了,果然,高奶奶开口介绍起了不同项目的价格,最便宜的是打小人,最贵的则是扎小人。
桑落做出了和杜美真那晚一样的选择,她想看看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我要扎小人,给我狠狠地扎,不管多少钱,我都要他死!”
高奶奶眉开眼笑:“这就对了嘛,做女人一定要心狠,你不狠一点,上天怎么会知道你的心意呢?你放心吧,奶奶一定帮你狠狠地扎,把这个死男人的五脏六腑都扎烂!”
高奶奶又说,看在桑落这么可怜的份上,她再赠桑落一套服务,桑落在心里嘀咕,这个骗子还挺注重情绪价值的,竟然还有赠品。
桑落付了钱,仪式正式开始,高奶奶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整个人显得面目可憎,像极了乡村电视剧里那种反派恶婆婆。
她先是交给桑落一张白纸,让桑落在纸上写下男人的名字,桑落随手编了一个名字,高奶奶接过那张纸,几下子就剪出了一个小人。
剪好之后,她把小人拿在手里,耷拉着脸,嘴里叽里咕噜吐出一大串骂人的方言,虽然桑落听不太懂,但也能猜到这些话的意思无比恶毒。
骂过之后,高奶奶把小人扔到地上,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拖鞋,对着小纸人狠狠拍打起来,嘴里又换了一套骂人的话,这次桑落听懂了大概:
“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