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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枝听到这儿,已经转不大明白了,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识她家小姐的另一面。
她其实早就知道一心为官的人,不可能一味温软柔善,却也没想过,洛晚荷会把如此阴暗的模样袒露在自己面前。
洛晚荷早已紧紧护在柳枝面前,攥着她的手,迎向陆钊的目光淡漠极了。
柳枝心底一震,她莫名觉得,若不是自己嫁过来,小姐恐怕真的要跟伯府鱼死网破。
“你这毒妇……因何算计我伯府?”
陆钊终于恨然收刀,后退两步,长舒了一口气,借着烛光,看向二人。
洛晚荷不掩眼中权欲,慢悠悠拨弄着耳坠子,又一笑,语气倒是和软下来。
“将军过誉,比起您张口发卖闭口打杀的威风,我哪里算毒呢。”
“你……洛先生,敢问您有何打算?”
陆钊被噎得一滞,咬紧后槽牙,才朝洛晚荷一揖,吐出敬称。
“哦,这么一听,您还是会说人话的。”
这就对了。
洛晚荷总算听着顺耳了,盯着陆钊。
陆钊为官这么多年,她就不信这人在上峰面前也敢耍弄这套。
有的人,总仗着有些身份,好在妇孺面前耍威风,摆冷脸,却又称自己只是心思粗犷,不拘小节,不会说话。
其实只是没把别人当回事,觉得位卑者无足轻重,可以任他耍弄罢了。
不过嘛,这种人但凡被攥住命门,就仿佛突然开了窍,一瞬间就“会说话”了。
“不过敬称不必了,显得我老,我只是劝您待人客气些,别随便把大活人当玩意儿使唤。”
洛晚荷戏谑一笑,自挽着柳枝,让她到案边绣墩上坐下,尔后起身,斟了三杯茶过来。
她又从一个小皮箱中取出早间陆钊给的那叠文书,摊在三人中间。
“您要是想谈,那咱们坐下,心平气和地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