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名字?”曾官突然笑道,“看来也没人在乎她,那便不必在意。”
侍卫道:“属下认为她应是和那土地躲在了土地庙。”
“但那庙日日有人看守,坚固得很。”另一个侍卫接话,“真是靠近不了丝毫。并且那土地肯定就在庙里。”
“无妨。”曾官虽是这么说,面色并未放松,“地界子民的虔诚跪拜和祝愿是最好的法力。”他牙齿咯咯地响着,“她们到底为什么知道?”
“许是那土地告知?”靴子侍卫接话。
曾官摇头,面色凝重。侍卫道:“土地是不能告知此事,若各路土地人人都告知子民此法可以增强法力,那世上便无神祇。此乃天地法则,纵使是大人也不能管。”靴子侍卫了然地点点头。
“当时是包易带着大家去到土地庙。”另一个侍卫道。
“又是包易?”曾官声音拔高,是强行压抑后仍透露的滔天怒气,“她真的这样聪明?”
侍卫接过话:“她跪在庙里,嘴里一直说着那土地做的事,也一直念叨说什么时候能见她,还祝福那土地希望她过得好,不要担心她们。这些话她来回说,一直说。她身旁的那些百姓也是这样,不外乎她们祝福的话。听得真是让人烦躁。既无礼品又无贡品,那土地的子民倒是和她一个模子,吝啬得很。”
另一个侍卫道:“真不知道这些枯燥的话她们是怎么坚持说这么久的。”
我听着,原来在我听不到的这些时间里发生了这些事。
“不止,”靴子侍卫开口,“包易心里也是这样想的。那日属下去她家里,‘喳喳喳’、‘喳喳喳’的,满耳都是她心中不断的碎念,听得属下脑子疼。”
我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想象了当时的画面:他站在窗边,脑子里全是易儿的声音:土地神……土地神……土地神……后来探查不到易儿的呼吸,黑暗中依旧传来易儿的声音:土地神……土地神……土地神……摔倒后,本就急火攻心,手撑地碰到豆子要起身却摔得更厉害,此时又传来易儿的声音:土地神……土地神……土地神……
“哈哈哈哈哈哈……”侍卫的大笑表达了我此刻的心情,我难得好眼色地看了他一眼。
他道:“那你确实受苦了。我在庙里听着她们说话就够烦了,你还要听她们的心里话。”
曾官点点头,面露同情:“既然这样,本官便赐你几样珠宝以示安慰。”他挥手让人拿来礼品,一样的闪闪发光,好不耀眼。
那侍卫听完曾官的话张着嘴呆愣住。另一个侍卫看此情形扭过头恶狠狠地看了那侍卫一眼,站在原地气得发疯。后来他实在气不过立马出拳打了过去,此时那侍卫反应极快,立即拦住,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不过不消片刻又停了,两人迅速换上悲惨的神情:“其实属下也受苦了,属下那脚……”
“你们还要装?”曾官睨了他们一眼,“本官赐给你们的珠宝还少?”
“好物不嫌多嘛……”两人低眉顺眼道。
靴子侍卫双手捧过礼盒,眸光亦是亮闪闪,声音终于有所起伏,俯身行礼道:“谢过大人!”
两侍卫在他身旁斜眼歪嘴地学着,用气声道:“谢过大人——”
曾官看这两人流里流气的样子,出声道:“他的能力在你二人之上,多少学着点。”
“是。”两人立马换上严肃神情,狠狠点头,“抗颜为师!”
“也不知有几分真心。”靴子侍卫出声呛了他们一句。这两人缓缓扭头看向他,嘿了一声正要开口,又被曾官打断:“本官今日亲自去找包易,你三人消停点,别给本官闯祸。”
“哦。”三人默契地回答。
我脑中刚出现要去看易儿的念头,下一刻我就出现在她的家中。这次极快的速度让我没来由的害怕,密密麻麻的紧张传遍全身。
易儿现在正牵着一头牛走进院子。此牛高大强壮,浑身黑毛。易儿轻柔地拍了拍它,附在它耳边说了几句话。我居然感觉那牛竟在点头!得到回应后,易儿转身拿来纸做的两个尖尖的角。此角颜色艳丽,长如龙鳞。她将角绑在牛的双角上,瞬间那牛周身的气质都变得不一样了,似乎有了神气。但她依旧没停下,转身又跑回了屋。我等不及要看易儿接下的动作,便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屋。
她径直跑进寝屋,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染料迅速折返,用刷子在牛的身上迅速画着。说是画,其实算是胡乱地往上刷着。嘴里依旧说着话。
一套动作下来,牛原本纯黑的毛色此时变得五颜六色,最多的便是蓝紫色。她又拿来树枝和鲜花做的长长的项链,挂在牛的脖子上。远远看着,像是神话里的兽。这牛仿佛也知道易儿装扮完成,顺着她的视线扭了扭身子,更是神气万分。
易儿好聪明,我又赞叹道。
下一刻,马的嘶鸣声传来,曾官骑着千里驹来了。易儿似有所感,牵着那牛走出了院子,关好门挺直身板站在房屋外静候。
曾官从天而降却未踏在地面,仍旧停在半空,低头看了眼,疑惑道:“怎么此时没陷阱?”他挥手扫向地面,阵阵狂风席卷而过,吹得地面一尘不染后他才下马踏在地上,对着易儿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