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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会这样。”
“世间万事万物都有代价。我来了燕水,你们生活不安稳就是代价。可几月前我甚至都没来。你想要我好,可我又何尝不这么想呢?你们离开京城都这么久了,却因为我的一副画像又都战战兢兢地过了好几月。”
她盯着我,滚烫的眼泪扑簌簌地下落。
“能亲眼见到你,亲耳听到你说自己过得很好,我也心满意足。”我用手在裙摆摩擦了两下,才抬手为她抹泪。
“不过你就不要因为看到我现在这样,就胡乱猜测我过得不好。”我又笑道,“我这只是暂时的。”
“暂时的苦也是受苦,我就是不想要你受苦。”她又绕回了这句话。
“那我又如何能让你们受苦?”我反问。
她抬眸看着我,紧咬嘴唇没说话。
扫了她一眼,我没再继续看她,转过身才继续问:“原先拿画像来问的人和后几次来的人是同一伙人吗?”
“嗯。”她的声音闷闷的。
“那之后说的另一群人只出现过一次?”
“嗯。他们并没有大张旗鼓,反而是在镇上待了半月左右,后来离开了也就没再出现。”赋思的声音轻轻的,像抓不住的风。
听到这,我也几乎能推断事情的经过。
“他们很聪明,没有久留。”
我拉着赋思穿过树林,又到了崖边。
这样下意识的动作令我发笑,来这就像回家一样熟悉。
“你还记得幽山吗?”我问。
“记得。”赋思点点头。
我开口道:“元定二十六年,在幽山深处百姓建造了一尊神像。她面向京城,饱含希望。此时我们虽不在她身边,但意志不变。”
说完后我扭头看着赋思:“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如何能不懂,我只是不想接受。”她轻轻甩开我的手,赌气道,“好不容易才见面,你竟这般舍得。”
我没说话,四下扫了一眼,依旧安静安全。于是拉着她坐在靠近崖边的石头旁,从包里拿出刻刀,找来一块可以雕刻的木,仔细刻着。
“也没来得及和你说过,其实我学过木雕。”我边刻边和她分享在京城这些年的趣事,引得她连连大笑。
不一会儿,我就刻完了。
是一个赋思模样的木雕。
“喏。”我递去给她,“送你的礼物。”
她接下后,十分惊讶:“竟这般传神?”然后又瞟了我几眼,抿嘴笑道,“就聊天这会儿功夫,你就能复刻到这地步?实在神奇。”
我敲了敲她的头,也笑道:“现下还是紧急情况,若是平常,能更精准无误。”
“吹会儿风吧,我想和你吹会儿风。”赋思将木雕收起,无所顾忌地向后靠去,“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我扭头盯着她,她没转过身子,我却看到她眼神看了过来。
“我尽量。”
她视线转了回去:“你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以前的你从来不会说出这样没有把握的话。”
我微微一笑,靠在她身旁:“因为以前我是小姐的侍女,我还在小姐身边,我还能依靠小姐。一切都还有小姐。”
“那你不也这般?以前又何尝非得要个结果呢?”
那阵风又吹来,此刻不是寒冬,而是暖春。
我开口唱了几句阳关曲,最后道:“贺相聚,送别离。”
“我们都变了,但也没改变很多。”赋思的声音似草原辽阔,染着洒脱,透着自由,声音悠悠,离愁淡淡,“其实还能再见你一面,我也心满意足了。”
“离了京城,我就不叫清泠了。”我起身拍了拍衣裙,伸手扶她。
她搭上我的手,顺势起身,问道:“如今你叫何名?”
“芙琴。”我紧紧抱了她一下,“你要记得,从今往后我就叫芙琴。即使你见过清泠,也能脱口而出你没见过。”
“我不会记错的。”她也紧搂着我,“别离何遽,忍唱阳关句。相见不如怀念,我永远不会记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