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看着君澈忧伤的神色,放下了想打趣两句的说法。困意慢慢再度携来,即使风中带着万年不化的冰雪,似乎也阻挡不了人陷入梦中。
“坚持住,前面有个小木屋,我带你们去看看。”君澈说着,往上颠了一把,心下一惊,怀中人轻的可怜,明明人生的也很是高挑,让人怀疑是不是早已在这雪山中行走了千年,怀中只剩下把枯骨。
“咚咚咚~~”敲门声在耳边响起,无人应答,门却是开了,像是被人一把踹开地。沈瑶努力去看,上下眼皮却打的难舍难分,分不开一点儿。
“那人是你吗?”
“我希望是你。”陷入昏迷前,沈瑶依稀听见两句没头没尾的话,像是被冻住的脑子也无法在想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能由着自己坠入一片无尽的黑暗中,奔赴一场刚表明心意时的约定。
点燃了屋子中的炉火,看着床上叠好的被褥,看起来是有人居住的,可除此之外,却又找不到什么生活的痕迹。
君澈坐在床边,看着人苍白的脸色,另从储物戒之中拿出一床锦被,默默帮人握了握被角。
“冷。”
“好冷啊。”
“父亲,母亲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看着锦被中的人动了动,开始挣扎了起来,怕人着了凉,君澈随即翻身上床,将人连被子一块儿抱紧了去。
静了片刻,怀中人便又开始挣扎起来了,话语不似刚才的急切,像一个孩子要将一切都紧紧抓住。反而带上了些迷茫与哀怨。
像是冰雪夜行的旅人,久久找不到一条出路,只能原地打转。
“君澈。”
“君澈。”
“连你也要走了吗?”
君澈又抱紧了些,听着这如同濒死小兽前的凄厉哀诉,一遍遍重复着:“我不走,我就在这里,我会陪着你。”
君澈一遍遍地重复着,直到那挣扎减弱,才放松了些力道,拿出一块手帕,替人细细擦着额头细密的冷汗。
指腹不小心间碰到了那雪肤,温热了传递了过来些,君澈像是卸下了负担般的松了口气。
“哥哥。”
“君澈。”
“我真的好累啊。”
“君澈。”
“……”
“你是谁?”君澈听着自己名字以极高的频率出现,不断跳动的心也好像昭示了什么。君澈压低声音,带着些趁人之危的隐秘,问道。
可惜陷入昏迷的人早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听不到他的话,更回答不了他的话。
“水,水。”
沈瑶只觉得嗓子哑的厉害,茫然地睁开眼看着自己眼前放大的脸和唇边的水壶,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说了出来。
“咳,你干什么?”看着眼前覆下来的阴影,沈瑶猛地呛了口水。顺着后背传来的力道坐了起来,额间宽厚的手掌也移开了。
“不冷了,就好。”君澈道。
“再喝点儿吗?”君澈晃了晃手中的水壶。
“不了,这是哪儿?”沈瑶四处看了看,小小的屋子,一眼就可看得差不多,却很暖和,把一切风雪都阻隔在外。
君澈看着沈瑶的已经结痂的伤口,将大氅重新替人披上,说道。“雪山上的小木屋,只是一直没有人来过。”
“你……”沈瑶看着君澈有些难为情的样子,一颗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
“你喜欢我。”
“咳咳咳~”沈瑶咳着,看着那张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脸,莫名觉得君澈脸皮真是厚了许多。
“少自恋,少做梦,多吃饭,多睡觉。你又不是那价值千金的宝贝,真当自己人见人爱啊。”
“你昨夜喊了一夜我的名字。”
沈瑶默默拉了拉锦被,思索着现在在睡过去的可能。
“同名,我喊我朋友呢。”沈瑶闷闷地说道。
“我不信。”沈瑶听着耳边的酥麻,手中攥着的锦被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与人四目相对,想要移开视线,却被人掐住了下巴。
“那个人是你吗,阿瑶?”
看着那双凤眸中地点点星光,明明是白日,也是勾魂摄魄地很,让人想要顺着他说下去。
听着许久未被人喊出的名称,沈瑶狠狠掐住了手心,生怕下一刻就忍不住想要将人抱紧怀中,诉说着这些日子的思念。
可她又清楚的知道,她不能那么做。
“咚咚咚。”
听着这响声,与心跳声渐渐重合,被困于床与君澈之间,可声音却是越来越大了,沈瑶推了一把君澈,君澈一时没有防备,跌落与床榻上。
沈瑶利落的下了床,才听出几分真切。
“有人敲门,我去看看。”
暧昧的气氛碎了个干干净净,转身走向门边,也没有注意到身后跟随着她的视线。
拉开门,冰雪混合着一张惨白的面容映入她的眼帘。
“怎么了?”沈瑶说着,连忙让开个身位,让人进来。
“好疼啊!”青衿说着,顺势跌在了沈瑶怀中。
紫菱在后面看着,一路走来,虎虎生风,扶一下撵都撵不上人,现在看上去倒是乖得又几分可怜。跟自己之前比起来,清晰地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