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实在是腹背受敌,两方人都能把自己气得不轻,“怎么,这么快就后悔了?”
楼下的庭院里,妹妹跑在前面,转身对姐姐做鬼脸。姐姐看不见表情,但樊雁舟想,她一定被逗笑了。
他没有回答。
“姐姐,我有没有让你笑出来?”
“不许笑!你刚刚那样做很危险。”
濮怀玉不在乎,有系统在她死不了,命硬得很:“我只是看不惯他们那样高高在上。早就想这么做了。”
可惜濮怀玉中午的食量很正常,完美地消化掉了,没吐出来。
她双手背在身后,好像天真无邪,却又一针见血:“他们都是坏人,拿姐姐的真情和努力取乐。”
“樊雁舟、隗祯,还有那个尤小姐,有一个算一个,都觉得冒犯姐姐不需要成本。”濮怀玉仰头看天,“我没法在他们引以为豪的食物链中吃掉他们,就只能粗俗地恶心他们一下喽。”
“因为——我是上不得台面的‘穷鬼’和‘野丫头’嘛。”
没事别惹姐妹俩,尤其是姐姐,不然做妹妹的非得吐到上等人们亮晶晶的皮鞋上。
“系统,这回应该不是亮闪闪的深情女二光环救了我吧?”
“……不是。”系统声音微弱,“你成功恶心到他们两个了。”
濮怀玉拍拍胸口:“那就好。”
她很为自己自豪:自己应该短暂地帮姐姐摆脱那样难堪的情境了吧?
夜幕降临,濮怀玉在随便找的一家面馆大快朵颐。大排价贵,她只忍心多加两块,其他时间都在大量摄入碳水,吃完头晕乎乎的。
察觉到濮曼吟没怎么动筷,她抬起头:“姐姐,你不饿吗?”
她对自己在濮曼吟心中变成了怎样一个闻者落泪的小可怜浑然不知。
“我还好。我这碗青椒肉丝的味道也不错,要吃吗?”
“谢谢姐姐。”她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确实饿得不轻。
濮曼吟看在眼里,心口疼得厉害。当濮怀玉不在意地说自己就是个野丫头,正好可以为她出头的时候,濮曼吟的心在滴血。
挑剔她的职业就罢了,隗祯一声轻蔑的“野丫头”让她还在生长期的小妹妹从此留下心理阴影,从此记上一辈子。实在可恨。
“这个隗祯真不是东西。”濮曼吟皱眉道。
濮怀玉猛塞一口卤蛋:“姐姐,你终于发现啦?”她不忘乘胜追击,“其实樊雁舟也挺不是东西的。”
濮曼吟没听见。
不是装,她真没听见。
“女主能跟男主虐恋来虐恋去,肯定得沾点瞎和聋。”
系统劝阻她,“而且宿主,按照男主这么好的条件,在现实世界剽和赌肯定得沾一个,他只是多了几个前女友而已……”
它这套歪理,濮怀玉一个字不认:“想看现实向建议你左转法制节目,我姐可是女主,这个世界必须围绕我姐转。是他配不上我姐。”
“我错了。”
“你确实错了。”濮怀玉严肃宣告,“鉴于你态度良好,主宽恕你。”
回家的路上,濮曼吟靠着她的肩膀,左耳孤零零地插着一个耳机,妹妹刷到哪条短视频就跟着看,跟着笑。
她忽然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自由感,她不跟樊雁舟好了,随便他跟谁好去,反正看不见。
嗅着家常菜的香气,濮曼吟小睡一阵,直到公交车在终点站停下。
濮怀玉摇醒她,说“姐姐,我们到家了”,就跟无数个相依为命的夜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