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发兵救援青县,朱总河危急!”谈祉向高明忠哭诉。
听他说完缘由,高明忠叹了口气,“没料到朱之锡一介书生,竟有此骨气!只是晚矣,依本督看,此时青县多半已被攻破,朱总河凶多吉少!”
“卫军不过数千且不知军门已至,若立即发兵必能克敌,请务必救救朱总河”,谈祉跪地哀求,一下接一下磕头,磕出血来仍不肯停。
高明忠不禁动容,点头应允:“放心吧,吾不会任忠臣遇险不救。传令全军北上,即便救不出朱总河,也要为死去的将士复仇!”
军令一下,清军立即登船北上,直往青县而来。(本章完)
逃亡路,凄凄惨惨凄凄!谈祉率残兵保护朱之锡一口气从静海逃至青县,算是勉强捡了条命,收拢兵马,只剩二千人。正在伤心间,忽又有三四千人马抵达,却是文烩领败兵逃回,会合了这支败军,也不过五千余人。
“汝败退时可有曹孝消息?”朱之锡盯着文烩打听另一员心腹将领的消息。
“曹参戎的撤退速度慢了些,陷入卫军包围。吾撤退时发现他的将旗倒了,估计凶多吉少”,文烩面露悲伤之色。他的直觉是对的,此时曹孝部已经被卫军全歼,其本人也伏尸原野。
“唉!老夫有心勤王,却不料害了将士啊!”朱之锡仰天长叹。
“总河,咱们须立即沿运河撤退,否则卫军追至便晚矣”,谈祉劝道。
“不可,尚有许多将士散落在外,吾带他们来勤王自当带他们回家!”朱之锡泪流满面,任文烩、谈祉如何劝说也不肯立刻逃走,坚持要在青县多停留两日收拢败兵。又过了两日,的确又收拢千余溃兵,兵力恢复到七千,然而追兵也至。
两天前的那场战斗,牛万才部仅伤亡百余人,便取得了阵斩两千、俘虏九千的骄人战绩。看透了清军的虚弱,为在莲大可汗面前立下更大战功,这位总镇索性押运着俘虏沿运河南下,直奔青县而来。原本这支军队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可朱之锡坚持留在青县收容败军耽搁了两日,便被追上。
“快!登城守御”,听说卫军追至,朱之锡倒也不惧,拔出佩剑率将士登城而守。他有文人风骨,愿为大清死节,可人心隔肚皮,部下却并非个个想做忠臣,刚登上青县北城,便见文烩跌跌撞撞地跑来,“总河快随吾撤退,卫军已入城矣”。
“什么!卫军怎么这么快便入了城?”朱之锡大惊。
“守西门的兵将畏战,打开城门逃跑,让卫军闯入城来”,文烩满脸悲戚之色。
“天啊!勤王不成竟致全军覆没,这让吾如何有面目见皇上!”朱之锡悲恸得猛捶胸膛,须臾朝部下喝道:“此处便是吾死节之所,汝等不必管吾,赶紧出城逃命吧”。
众将面面相觑,眼瞅着喊杀声越来越近,文烩叹了口气,谓朱之锡道:“末将愿随总河死节,只是谈游击的两位兄长皆已战死,请为谈氏留个后”。
“不!末将亦愿随总河死节!”谈祉不肯走。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汝速走,此乃军令”,朱之锡怒瞪谈祉,见其仍不肯走,又加了一句,“总得有人活着,将吾等的事迹报于朝廷知”。
听了这话,谈祉方才洒泪告别。
卫军入城,城内的清军大多逃散,惟有北城一带,朱之锡、文烩二人领着三百多军士死战不降。牛万才谓贺元魁曰:“贺兄弟,咱们战了多日,终于遇到点像样的对手,此必是朱老儿的督标,且为本镇擒那老儿来”。“是”,贺元魁兴冲冲领军杀向城北,清军虽竭力抵抗,奈何战力弱于对方太多,很快便成批地被对方砍倒刺倒。
“狗贼,去死!”文烩恶狠狠冲向贺元魁。
“哼”贺元魁冷哼一声,长刀斜挑,一刀封喉。
“朱公,汝本是汉人,何苦为满人死节?大卫国莲大可汗乃一代英主,若肯归顺,不失公侯之封”,牛万才瞧着身体单薄却举着佩剑的朱之锡,不由有些钦佩,好意劝降。
“呸!”朱之锡啐了口唾沫,骂道:“汝一介逆贼,先降大明、后降大清、再降伪卫,真正是三姓家奴,恬不知耻,懂得什么忠义?”
自己好意留他性命,他却恶语相向,竟敢骂自己是三姓家奴,直把牛万才气炸了肺,也不多说,欺上前去,手起一刀。朱之锡举剑想挡,却不防对方只是虚招,刀头打了个,横刀直削,人头落地。
“呸!”牛万才攥着朱之锡的小辫将首级拎起,朝面门啐了一口骂道:“汝若为大明尽忠,吾还敬汝是个忠臣,如今留着金钱鼠尾,有何脸面骂吾是三姓家奴?至少吾死后还能穿着汉人的衣冠见祖宗!”
——
“驾驾驾”谈祉带着数骑往南狂奔,目标是河间府沧州。“总得有人活着,将吾等的事迹报于朝廷知”,朱之锡的话犹在耳边,自己不能死,得将朱总河、文参戎他们的忠义告诉朝廷。正赶着路,忽有一支兵马拦住去路。
“吾命休矣!”谈祉暗暗叫苦,近前一瞅,对方竟然打着大清的旗帜。仔细询问后得知,对方是昂邦章京、充镇守江南提督汉兵总兵官高明忠的部下。在另一个时空,此时的高明忠已经接到清廷调令回京任职,将江南提督之位交由在对抗海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