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瑞典人发明的纸壳定装弹药,这种弹药将弹头和火药装在同一个纸壳内,装填时不需要先后装入火药和弹头,而是一次性装入,简化了流程、提高了射速。
“提升马速提升马速!”见山上冲下一群火器兵,身经百战的固山额真卓罗大吼着命令部下加速,自己却伏低身子、放缓了马速。战场经验丰富的他知道火铳的威力极大、甲胄难防,身为主将不可轻易冒险。不过,这些火铳装填速度缓慢,只要骑兵加快速度,射不了几轮,所以命令部下加速。
正蓝旗甲喇章京都赖想在主将面前露脸,率部驰向卫军。他是见识过明军火器威力的,虽然尼堪汉人们火铳犀利,可只要冲上去,一轮砍杀就能让他们崩溃。
奇怪的是对面的火铳手与明军的火铳手完全不同,面对越来越近的铁骑,居然面无惧色,排着整齐的队列继续前进,一直走到距离骑兵三十步明时一步约一米五至一米七之间处方才停下。
见敌人进入己方的最佳射程,尤斯滕萧洒地扬起手臂下令:“射击!”
“呯呯呯”跪射、弯腰射、直立射,卫军前三列火铳手同时射击,仅一次齐射便射出两千枚弹丸,因为火力太密集,几乎将冲在最前面的清骑全部射倒。
都赖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西番的火铳比明国还厉害!不过,八旗男儿,有进无退,他依然倔强地举起大刀,驭马向上冲锋。
前三列的卫军铳手迅速退后,后三列铳手继续跪射、弯腰射、直立射,再次同时射出两千枚弹丸。这一回,都赖失去了好运气,被一枚铳弹射穿前胸,重重地倒地。
卓罗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卫军居然在进攻中使用火铳,而且是集中起来使用,一会儿工夫,自己这边便倒下了近千骑。不过,如此密集的射击,必然难以持续,进攻的机会到也!
“将士们,为了大清,随我前进!”这位固山额真算准卫军没有继续装填弹药的时间,长啸着率部下继续进攻。
越来越近,敌人的脸清晰可见。可与普通的火铳手不同,这支火铳兵似乎完全没瞧见越来越近的清军,默默地咬破纸质弹壳将弹药装入铳管。
“哼!”卓罗不屑地冷哼,虽然心中有些钦佩敌人的勇气,如此近的距离、面对滚滚而来的铁骑,依然有勇气装填弹药,无论如何都是值得尊敬的对手。可是,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这么近,如何来得及装填?
三十步、二十步、十五步,装填好弹药的火铳兵每二列合成一列,迅速由六列变成三列,或跪、或弯腰、或直立,都将手中的火铳对准清军。
“射!”尤斯滕的面目狰狞得可怕,喉管中发出嘶哑的吼声。
“呯呯呯”这一回足足有四千枚弹丸射向清军。“啊”卓罗的颈部和腹部同时中弹,身子软软地倒下。直到死,这位额真都不敢相信卫军的火铳手能在这么近的距离镇定地装药射击,而且装填的速度能这么快!
主将一死,清军的士气为之一沮。
“让开缝隙!”尤斯滕继续下令。
火铳手们互相靠拢,每隔十人,让出一条丈余宽的通道。
“嗷嗷嗷嗷嗷嗷”伊连率一千诺盖骑兵发出类似黑熊的吼声,呼啸着从这些通道杀向被射得七零八落的清军骑兵。这些诺盖勇士在阿斯特拉罕地区的艰苦环境中长大,个个悍勇无比,打起仗来不要命。
伊连虽然是大可汗的“岳父”,其实年龄与大可汗相差不多,手持一柄铁制的三股叉,左冲右突,凶狠无比。清镶蓝旗汉军梅勒章京杨凤翔想要阻拦,被这位狠人一叉插入胸膛,取了性命。
清军骑兵失去主将,又被射得不成阵形,如何是这伙凶徒的对手?一个接一个被砍倒、刺倒。前面的清军再也没有先前的气势,纷纷拨转马头逃窜,同后面的清军撞成一团。
“列阵!快列阵!”清天津镇总兵克德慌忙指挥败下来的骑兵重新列阵。
然而,很快他便听到雷鸣般的马蹄声。撤回白登山的卫军骑兵已经重新列好队形,巴尔思亲自率领他们发起冲锋。这位统帅深刻地让清军认识到了何为“卫拉特之虎”,手持大刀,一刀斩一人,挡者即死。
“浩瑞浩瑞浩瑞”
卫军骑兵被老帅巴尔思的虎威鼓舞,纷纷悍不畏死地冲向敌人。这一回,克德再也抵挡不住,拨转马头率领残余的骑兵撤回本阵。毕竟都是老兵,清军的骑兵虽败,却知道不能冲乱己方步兵的军阵,沿军阵前沿掠过后重新整队。
安远靖寇大将军、信亲王多尼难以置信地瞪圆眼睛,自己的中军几乎是卫军的三倍,而且方才骑兵还占据上风,怎么一会儿的时间便败了?
“王爷,赶紧列阵,不能让敌人的骑兵冲乱咱们的步兵军阵”,宣大总督佟养量的劝说让他缓过劲来。没错,此时关键是守住自己的军阵。多尼深吸口气,佯作镇定地下令:“列阵!”
前排的清军步兵抬着拒马枪、推着楯车排列。这些楯车本是为攻山时抵御卫军火铳所用,没想到此时却成为阻挡卫军骑兵的障碍物。拒马枪和楯车之后,一排接一排的步兵竖起长枪,长枪阵后是密密麻麻的刀牌手、火铳手、弓箭手。
“吁”巴尔思勒住自己的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