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却好像把他与黛玉隔离,恶狠狠推拒出去。
他并不能忍受这样的结局,假使真的有什么世人所不知的天命,真要落到最可怖的结局,他也不情愿做个书里的看客,至结局只存活他一人撰写旁人生平事迹。
而他还有自己的故事要演唱——这是不能够的,他的故事里缺了一人,就再也写不下去半个字。
林言揣着一方心事,黛玉不是看不出。他的情绪是自己生造的文字,如今正吐露到细雨蒙蒙的一篇。
黛玉既然解读到,便不会令这样的雨水缠绵太久。两个人出门,总有一方会记得带伞——只是时机要当心。
“你这些日子是怎么了,心绪不宁的。”
心虚时常使得手冷,而手冷的时候,温暖也作了炙热的温度。林言看着黛玉的眼睛,他想这样的感觉很熟悉。
并不怎么好受,那时他们还在扬州。父亲离去,吊唁止息,寂静的灵堂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而现在,那牌位上的是过去的自己。
他会答应王妃,会冒险做下这样的错事。他有一千一万个理由拒绝,但早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心里就埋下这一段应承的伏笔。
心里的邪神像有了更清晰的面孔,那过分漆黑的眼睛正似笑非笑地审度着林言。
“我......最近得知一些事情,隐约与荣国府里有关系——”
林言扭过脸,整张脸都被外面的春光点亮。他两眼间的伤痕疤色又一次褪去,因为黛玉日日与他涂抹祛疤的药膏,这一次总算不是一段木纹。
黛玉被林言口中的事牵住心神,她拧着眉心细细思索起往事,却忽视了近在眼前的眼睛里的波纹。很快的那些波纹散开,荡漾在里面的只有温柔的亲昵。
“这件事且继续查着,若说那会的时候,我估量当是当年宁国府里治丧的时间。”黛玉叹一口气,又想起林言这一段时间来的不安宁。于是一指点上他的眉心,责怪道:“将这样的事埋在心里许久,难怪一日日都要瘦下去——今后千万不许瞒着我。”
“我知错了。”林言小心翼翼,将黛玉的手按在掌心。说是那样说的,认的错却不知是哪一桩事。
只是将错就错,肉眼可见的,他还要一路‘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