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心中微妙的情绪,只是冲文墨摇摇头,要他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陈谦时病了,他跟林言住在一处,为着不吵他,林言索性与文墨停在外边交谈。
“宅子都收拾妥当了?”
“都打扫干净了,只是里面只一个看门的,一个撒扫的,您要这会添人手么?”
“这会先不,冒撞着添了,没得叫人以为我急着搬走,再惹老太太伤心。”话题说到这里,林言又忍不住想幸好姐姐是在荣国府里边——不然他不在,她又病着,一个人待着不知道多冷清。在荣国府里,不仅有其他姊姊妹妹陪着,还有宝二哥......
林言道喉咙不自觉滚动一下,他晓得自己的姐姐与宝玉间产生些他插不进去的关系,只这是无可奈何的。姐姐有她自己的主意,又不是只雀儿猫儿,只容得她挨在自己一边。
这样想着,林言心里高兴一些——这样也好,只要姐姐高兴,他就没什么好说的。
至于宝二哥么......
屋子里一串咳嗽打断了林言的思绪,他不再耽搁,又问文墨道:“宅子的那两个你考验过么?”
“相处过了,看门的上了年纪,好多年前就在这儿。撒扫的那个说是他干儿子,脑子坏了,人又哑,这才带来帮衬。也不要月钱,只求一口饭就是了。”
“即便如此,也该给他,日常撒扫毕竟不是轻易的差事。”林言点点头,又听见陈谦时在屋里咳嗽,于是再嘱咐文墨一句,自己便进去看陈谦时状况。
“怎么咳了许久也不见减轻?你不若告假回家仔细养养吧。”他给陈谦时倒水,只见对方脸上病态的红云。陈谦时没接他的话,却反问道:“那你姐姐病着,你日夜悬念,怎么不告假回去看她?”
“我若是回去,她才更要担心呢。”
“那你还来问我?咱们在这儿,除了读书,一层也是留府里一个想头不是?”
抬手落笔,山后一段留白。林言看陈谦时不时俯身低咳,又去给他添水,只是嘴上半是玩笑,半是担忧:“你这会还不老实,叫我伺候你,下回赠我画,也该落款了吧?”
“我要是不成名家,落了款也是丢面子。”陈谦时到底也是累了,不多时又坐下:“都知道我病中不好用功,不趁这会多画两笔,往后哪儿有机会——哎,说起这个,你今儿怎么回来这样晚?”
“霖阳兄跟我说话。”秦霖阳与秦向涛是远亲,陈谦时倒也认得他。因此并不多惊诧,也懒得问他俩究竟密谈了什么。
然而秦氏丧葬之时各家皆有路祭,秦、陈两家皆在京城,林言便也没有瞒他。
可陈谦时却不答话了。
“谦时?”他们相熟日久,日常交谈便也不多在乎几岁年龄相差。林言正写着字,许久没听见陈谦时说话。于是扭过头去,正对上陈谦时凝神望过来的样子。
“谦时?”
“你这次旬假还直接回荣国府?”
“不,师父病大好了,叫我过去问话。”
“那就好。”陈谦时收拢画卷,林言想说那上面墨迹未干,可陈谦时根本没叫他能开口说话。
“却是要多耽搁你半日——”他垂头收拾了画具,林言看不清陈谦时的表情:“我父亲请你来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