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脸颊上无痕,眼睛且干涩,但林言偏偏直起身子,仔细擦拭黛玉的眼尾。黛玉觉得有些好笑,因为她并没有落泪,是林言在哭。
额头对着额头,他们的心在这时真切贴在一处。没有另一个时刻更叫黛玉知晓林言永远会在她一侧,也没有另一个时刻更叫林言知道在他充满离别的早年岁月,唯有黛玉会永远在他身边。
寒江飘摇,水波晃动,他们在船舱里静静拥着,那些冰冷依旧存在,却渐渐感知不到了。
他们抵达扬州时已经到了傍晚,曾经离别匆匆一瞥的景象,这时又晃动在眼前。但黛玉和林言已经没有时间感慨。
阔别许久,他们终于又一次偎在林如海身前。
那一年送子女登舟,林如海的眉心有一道枯柳一样的刻纹,只是未瞧清便被遮掩。而如今他自身便恍似一木枯枝,即便再下几场大雪,也无法掩盖那些裂纹。
“父亲......”
相依在一起,父亲的手和女儿的手一样冷。
屋里的炭火热烈地燃烧着,但三个人没有一个再说话,只有忽然有簌簌的声音传来。
外面又开始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