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
一艘巨船破开层层夜色，在云端之上慢慢的驶着。
姜尘故作清闲，实则全身虚脱无力的趴在船舷上，欣赏着远处的夜景。
上官曦月背靠在他身旁，默默的看着沐音与染苒为那些被救出来的女子疗伤。
温稚则是在一旁充当她们的助手。
大概是亲身经历过的缘故，三女对这些女子的遭遇极为同情。
她们几乎每个人体内都留有不小的暗伤。
若是褪去外衣，衣裳之下的躯体更是遍布陈旧的伤痕，触目惊心。
感同身受的染苒都不敢想她们究竟受到怎样的痛苦。
然而这些还只是侥幸存活下来的女人……
三女从她们的口中得知，几乎每一旬都会有女人被活生生的折磨致死。
运气不好的，要是正好撞上风经年不开心时，可能刚送来，当天晚上就没了。
对于那些刚入魔窟，不怎么听话的女人，风经年会兴奋的用极其残忍的方式一点一点的将她们傲骨拔除。
让她们变的麻木，变的胆怯，最终沦为唯命是从的宠物。
她们当中不乏被某些势力倾力栽培的天才，也有不少是某些世家的宠儿。
在此之前，她们本该拥有美好的人生……
至少也不该在这沦为被人圈养的牲畜。
听着她们自嘲般的倾诉，三女一边痛斥风经年的罪行，给她们提供精神上的安慰，支持她们。
一边庆幸自己及时给姜尘发去信息。
当初若是没有染苒的玉牌，后果将不堪设想。
当然，她们也庆幸姜尘能及时赶到。
“有些披着人皮的畜生甚至还不如吃人的妖兽。”上官曦月恨恨的说道：
“我真后悔当初没把他一枪捅死！”
姜尘想拍手附和，但他现在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还好吗？”上官曦月转头望向姜尘，眼中难得流露出些许柔情。
“不算太好。”姜尘一动不动，发出轻微的声音。
这次他没有嘴硬，因为此刻的姜尘真的感觉自己好像快“不行了”。
他的外表并无创伤，探查之下身体中也没有任何伤势，甚至体内的灵气都十分的充足。
但此刻的姜尘就是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虚弱，这种由内而外的感觉仿佛是从他灵魂深处传来。
可他的灵魂偏偏也没有任何损伤。
当然，这肯定不是肾虚。
上官曦月脸上显露出淡淡的忧虑。
对于这种情况，她也没有办法。
然而此刻，巨船行驶的速度正在慢慢加快。
方才上官曦月见染苒几人的行为这才放缓速度，给她们留出时间。
……
待三女为那些女人医治好后，上官曦月当即上前，朗声宣布：
“如今你们也已经恢复自由，我不会约束你们，你们若是要走，现在就可以自行离去了。”
“不想走的也可以选择留下，我会将你们安顿好。”
自己身上发生了这种事，有些人怕惹人猜忌，可能并不是很想回去。
上官曦月倒也可以为她们提供去处，让她们抛去从前的自己，改换身份。
云渺的源梦城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有一点是不用担心的，那就是她们遭遇的那些事情基本无人知晓。
风家在对这件事情上的保密程度做的还是不错的，至少直到今天为止，上官曦月根本不知道风经年的所作所为。
上官曦月此言一出，不少人麻木的眼睛中重新焕发色彩。
因为有些人并不知道如今的自己应该去往何方。
当然，道谢离开的人还是占大多数。
不多时，除去沐音三女之外，甲板上的二十多道人影便只剩四人还留在原地。
“你们呢？”上官曦月望向一旁的三女，询问道：
“是跟着那小子回姜族，还是自行离开？”
三女互相对视一眼，而后担忧的望向上官曦月身后的姜尘。
此刻的姜尘依旧背对着她们。
姜尘破绽太多，三女早就发现姜尘的不正常了。
上官曦月直接挑明：
“那小子的情况有些不太好，身体透支的厉害，我需要尽快将他带回去。”
“我回学宫。”沐音当即便轻声回复。
“嗯。”
“嗯。”
温稚和染苒急忙附和。
她们都有过约定，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
说罢，她们最后深深的看了眼转不过身的姜尘，而后离开了。
三女走后，上官曦月分出一道神念，冲着剩余的四女说道：
“你们就先留在船上，届时我这道神念自会将你们送到目的地，并且安排好一切。”
“到时候是去是留皆看你们自己了，我不会强留。”
彷徨的四女连连点头。
说罢，上官曦月回身看向依旧撑在船舷处的姜尘，径直上前抓住他后背的衣服轻轻一扯，而后转了个圈。
姜尘倚靠的身形被她拉正，而后又被扭转的力道带过身，强行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