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且不说这是个秀才的儿子,单单是肖平本人,给他的印象就极好,迥异于社学顽劣的学童,显得十分知书达理。他想,孙子终于长大了,会交朋
友了。于是,他大方地表示,那套空宅子,肖平可以随便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下午散学,肖平和阿丰打算回文峰村看一看,曾芸芸则留在社学指导学童们开荒,能峰原本想眼着去文峰村的,可听肖平说可能会见到大伯母,不由哆嗦了一下,立即放弃了这个念头,表示自己希望为
种番薯的大业尽点绵薄之力。
回到文峰村的住处,刚来到门口,阿丰便道:“有人来过。”
推开门,果然,屋子被翻了个底朝天。在地上,竹钉被踩倒了几根,还留下了明显的血迹。一旁的桌子被掀倒了,大概是进来的人被竹钉扎了之后,疼痛之下,掀翻了桌子泄愤。肖平不由钦佩曾芸芸的未雨绸缪。他想,若非芸芸,一直放在屋里的田契、地契肯定就丢了,银子也保不住,父亲留下的书籍也会毁掉。肖平深吸了一口气,对阿丰道:“我们去见大伯母。”
阿丰点点头。在他的概念中,见肖平的大伯母和见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肖平已经很久没有来大伯家了。来到门口,便听到肖近在院子里炫耀:“筮,娘,我在书院里交了好几个朋友,很多都是县城大户人家的子弟。他们都很钦佩我,甚至有些巴结我。不过这还是次要的,
今天先生夸奖我了!"
肖平听到大伯惊喜地问:“近儿,先生夸奖你什么?”
肖近道:“先生夸我最近进步很大!我直接就告诉先生,这次书院蒙童大比,我是要拿第一的!”
大伯母忍不住赞道:“近儿真有志气!”
大伯也狠狠地夸了肖近一通,然后问:“族长的孙子肖辩在书院表现如何?”
肖近沉吟了一声,道:“尚可。不过比起我,就差远了。今天上午,他因为背不出《论语》被先生责罚了,挨了好几尺呢!先生说,明天他背不出来,还要打!”
大伯问:"近儿,你会背《论语》吗?"
肖近得意 笑,道:“筮,你知道先生为何不让我背诵《论语》吗?因为我不需要背!先生早已说过,死读书是不会有出息的。我早已熟悉夫子微言大义,并且烂熟于心。科场之上,我只需要做出锦绣
文章,便能轻易得到案首,何须做食古不化的书呆子?"
大伯惊讶于儿子的进步、见识和说辞,忍不住赞叹:“我儿真的出息了!这样看的话,族长的孙子确实比不得你。”
肖近道:“我在书院,何须和肖辩比?别说那些同窗,就是书院的先生,对我也是青睐有加。他们常说我异于常人呢。”
大伯母也兴奋地道:“近儿,今晚娘给你多做几个荷包蛋,你好好补补,学习太费脑子了。你看,最近几天你都瘦了!”
肖近道:"不,我不吃荷包蛋,我已经吃腻了。我要吃肉!"
大伯母忙道:“好,我儿要吃肉,咱就吃肉!孩子她爹,还不快去割肉!”
大伯为难:“这个时候了,去哪里买肉啊?”
大伯母骂道:“你个窝囊废,儿子吃肉都买不到,你能做什么?”
大伯悄声问肖近:“近儿,吃鱼不行吗?家里有新捉来的黑鱼,刺少,很好吃。”
肖近不同意,继续闹:“不,我就要吃肉!”
大伯道:"那好,今天下午,我见隔壁捉了一只兔子。我去问问是否可以卖给我。"
肖近不由欢喜:“哈哈,太好了,晚上有兔肉吃了!娘,兔腿都给我吃!”
大伯母忙道:“我儿好好读书。别说兔腿,你就是要吃鹰腿,也让你爹给你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