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知道哪些字母大体上代表哪个民族或者族群吗?</br>他说:这么多年下来,我大体上是知道了的。</br>我说:比如中国人?</br>我问得很直接。师父就笑了。他说:我知道你关心这个。我不能说太多,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东亚人的基因都是H或者I打头的。中国人的基因基本上在H下面。当然了,中国有很多民族,也有中亚民族、南亚民族、欧洲民族,但由于这些人跟中国主要的各民族走得很近,有几千年的通婚和相交历史,所以这些民族的基因里也都多多少少含有中国人的一些基因元素。这些中国多民族共有的极少量的基因元素是两位数的。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br>(一直当着专心的听众的若雪终于忍不住了。她说:你说了半天,还没有说到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br>不好意思。我要说的内容太多。我现在就来答这个疑。</br>那天,师父同意我在这里面多待一会儿,看看电脑里的那些照片或者影像资料。我首先看的当然是受者的资料库,那台电脑。你们知道的,那里面有将近6万个人,根本看不过来。我也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至少五六个小时应该是有的。我始终也没有找到我想找到的人,就是你们,包括我自己。</br>结果,我被施图姆打断了。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甚至不知道他在我身后站了多久。然后他微笑着对我说:行了,回家吧。</br>我吓了一跳。尽管他是微笑着的,我还是吓得不轻。</br>之后那几天,木兰告诉我,施图姆跟师父吵了好几次,有几次她还听到他们提到我的名字。</br>师父的身体那时候已经很虚弱了。</br>不好意思,这一段我还是要说一下的。否则你们就听不太明白了。</br>大约就在一年前,或者说十一个月之前,一天晚上,木兰跑到我这里来,慌张地问我有没有见到师父。我问她,出什么事啦?她说:今天晚上,她刚走到实验室,听到里面吵架的声音,又是施图姆和师父。两个人吵得很凶。她轻轻走进去,还是被施图姆看见了。施图姆不打招呼地扭头走了出去。师父抓起桌子上一瓶开着的饮料,一口喝了下去。她叫师父。师父刚要答复她,却忽然弯下腰去,呕吐起来,吐了一地。然后师父就跑了出去。她一开始愣在那里,后来再追出来,师父已经不见了。</br>从小酒馆里钻出来后,她从小巷走到街上,她看见了师父摇摇晃晃地走在前面,然后就不见了,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她转了两圈也没有找到师父,心里不放心,就找到我这里来了。</br>我就跟她一起去找师父。</br>我们在餐饮街拐角那里看到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就追了过去。结果那只是一个喝醉了的人,蹲在那里呕吐。再往前走,我们就到了河边了。</br>我们走到河边,那里散步的人已经很少了。</br>我问她他们争吵什么。她说没有听见,他们见到她就不说话了。</br>当时,我们站的地方就是通往吊桥的水泥路的旁边。你知道的(海浪这是看着波历说的)。</br>我们没说几句话,就看到师父过来了。师父摇摇晃晃地向我们走来。我们说:师父。他不理我们,好像没有听见那样。我们跟着他,他向河边走去,我们跟得近了,他忽然奔跑起来。</br>师父直接就奔到了河里。河水一眨眼的时间已经到了他的脖子那里。</br>说实在的,在那之前,我还只是听说这条河里面有奇怪的老鼠或者是鼠鱼什么的,说是很危险。</br>我第一次见到鼠鱼行凶,没想到受害的人就是我们的师父。而且,那个场景,我一辈子也是忘不了的。</br>河水近岸的地方忽然就泛出一片白光来。我刚明白那是许多鼠鱼,它们在扑向我们的师父,师父的血已经咕嘟嘟地冒了出来,在白色里荡着许多红色的血。我冲了河里,抓住了师父的头发,就往岸上走,我感到腿上剧痛,好几个地方,但我终于回到了岸上,毕竟那还是在岸边。</br>然后我听见木兰姐发出惨叫。木兰姐那个样子真的像传说里的女鬼,很可怕的。不是像她见到鬼那样,而是像是我见到了鬼。她就是那个可怕得像鬼的样子,整个脸都歪了。我倒在了地上,顺着木兰姐的眼光看我手里,我的手里抓着的是师父的脑袋。只有脑袋,到下巴那里为止。下巴下面,应该说整个脖子还在流着血。</br>然后灯光大作,就像你们之前经历的那样。对岸和这里的灯都升了起来,军车和警车从放下的吊桥上开了过来。施图姆也来了。他看着地上师父的脑袋,忽然就痛哭起来。</br>不好意思。</br>(他们说:你慢慢说。他们三个人是同时说的这话)</br>好半天,我跟木兰姐才回到我们的住处,就是小酒吧那里。</br>在小酒吧门口,木兰姐忽然再次惨叫起来:饮料!